三伏天里,翁倩茹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出一身寒粒子,和一头、一脸、一身的滂沱冷汗。她傻在原地,两条腿此刻已变成两根木桩子,根本无法挪动了;脖子居然还保持原来的姿势仰着;嘴巴半张着,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因为巨大的惊吓,而变得泥塑木雕一般。
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晕过去?翁倩茹,悲哀地想着,她想尖叫呼救,但是她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恐惧和绝望的眼泪,不争气地涌出眼眶,就在思绪变得空白,即将化作飘渺之前,她蓦然想起,距离那个叫做楚娇娃的女人被杀,已经是整整一周了,今夜,恰巧是“头七之夜”,传说,在头七之夜,枉死的冤魂,会重返它的死亡地点,因为心有不甘,心怀怨恨,它会利用魂魄停留在阳间的最后期限,为自己,讨还一个公道……
这个楚娇娃……她想要什么呢?她回到她被杀的现场,想要找回什么呢?
翁倩茹的一双美眸,被恐惧和绝望的泪水淹没着,她仰看着从女厕窗口探出的,那个死有不甘的女鬼的头颅,心中默念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天上地下所有的神仙菩萨,谁来救救我啊……”
就在这个时候,透过朦胧的泪水,翁倩茹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串珠链样的东西,呼啦一下,硬生生套住了那颗,正在缓缓下坠,渐渐逼近了翁倩茹的鬼头,然后,猛地向上一拉,那女鬼,破裂漏风的喉咙里,随即发出一声凄厉、嘶哑、直教人肝胆俱裂的哀嚎:“救……我……”
第五卷:野花镇来的女人
第五卷:野花镇来的女人 1、小镇的传说
【引子】
野花镇,位于鹰江市以西,约500公里处,始建于清末。最初,被称作“烟花镇”。顾名思义,那是一处烟花流莺云集之所。
据说,原本只有一片荒地,兵荒马乱的年月,曾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是百姓们谈之色变的乱葬岗子,冤魂流连不绝的阴晦之地……
清末,一位姓马的,曾中过榜眼的富家子弟,为避战乱,举家迁至此地,造屋,建庙,架桥铺路……经过十几年的光景,居然发展成一座颇具规模、颇为繁华的小镇……
1、小镇的传说
上午九点半,蓝水珠走进鹰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她是特地来看望翁倩茹的。
如果说,在福院这个万恶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值得她信任,并可以当作朋友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只有翁倩茹了。
她们是在福院举行的一次新春联欢会上认识的,因为她俩都没有参与表演节目,只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坐在灯光昏暗的台下,扮演着一个意兴阑珊的看客。
说实话,蓝水珠不喜欢这种闹哄哄的场合。质量低劣的文艺表演、身边嘁嘁喳喳的嘀咕声、尖锐的口哨、放肆的哄笑与喝彩……
但是福院的领导要求:这个联欢会,每个职工必须参加,除非你当天正在当班儿,或生病,或有特殊原因而无法参加。否则,一律按旷工处理。
所以,没辙,蓝水珠只好硬着头皮参加了。
在一张孤零零的,铺着一次性台布的圆桌旁,她遇见了跟她一样感到无聊和孤单的翁倩茹。那张桌子恰好位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离舞台也比较远。
蓝水珠冲她点头笑了笑,便在那张桌旁找了把椅子,坐下了。在真实的生活中,电影里那些客套虚伪的台词,她认为还是少说为妙。
翁倩茹也友善地冲她笑了笑,问:“你是C线的?”
蓝水珠:“是啊。”
……她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真的是很奇怪,蓝水珠在福院的C线工作了将近20年,却没能遇见一个,能与她这样亲切而自然地聊天的人。
大多数人,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并不是蓝水珠这个人故作清高,或者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她跟C线的那一票男女,真的是无话可谈。她曾经试过跟他们聊天,交流,想跟他们搞好所谓的“同事关系”。但是,她很快发现,这根本办不到。
她谈的话题,别人不感兴趣,而不感兴趣的反应,有各种各样的,通常----
第一种:“沉默是金”类
也就是不说话,不出声,毫无反应。当蓝水珠兴致勃勃,浪费很多口水叙述完一件事情,或谈起某个话题时,对方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做出任何表情,而是继续埋首于自己的事情。比如蓝水珠的现任班长秦宇宽,就是这类“沉默是金”的典范。
第二种:“嗤之以鼻”类
这类表现的代表人物,当属蓝水珠的前任班长,崔广福先生。对于蓝水珠所说的话,他总是习惯性地皱皱、耸耸他那只长满细密黑毛和黑头的鼻子,发出轻蔑的一声:“始----” 最搞笑的是,有一次,他也对一个在C线干活的,性格泼辣的民工大妈这样“始”了一次,结果,人家民工大妈把眼一瞪,眼珠子一翻,当即就给他“戳”了回去:“尿(多音字,念suī)-----”
旁边的一拨儿人,被逗得哄堂大笑。搞得崔班长很是没面子。但是,又不好发作,因为,他跟那个民工大妈以及她的丈夫,平时算是有点交情,而且还是挺不错的交情。所谓“挺不错的交情”,就是这位崔广福,崔班长,经常到那位家住农村的民工大妈家里钓鱼、吃饭;采摘新鲜水果和蔬菜;外加扛几麻袋香喷喷的,超市里买不到的新大米。而用来交换这一切好处的,是一些单位里发放的、或领取的现成东西,比如线手套啦,驱蚊水啦,风油精啦,工作服啦,封包线啦,透明胶带啦,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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