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或许要变天了吧?初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
蓝水珠一边暗暗嘲笑自己的神经过敏,一边走进车间,放下工具包,她习惯性地取出自制的取样小纸袋,走向生产区域,准备取样做分析。
刚走近一个取样口,一位民工大姐,对她大声说:“蓝师傅,刚才放料时,发现了黑点料。”
“黑点料多不多啊?”蓝水珠问道。在平时生产中,经常因为螺杆不清洁,或滤网破损等原因,在产品中出现一些黑点料(也就是被污染的,非纯色料),如黑点料过多,那些产品就必须另外堆放,进行回锅处理。
那民工回答:“不太多,但每包都有。”
“好,我知道了,你把那些有黑点料的袋子,另外堆放吧,等一下,我来做标记。”
民工点着头,干活去了。
蓝水珠戴上手套,伸手到取样口,接了一小把试样,正准备装进取样袋中,可是,有一个黑点,在她眼前,蓦地一闪。
唉,真是糟糕,取这么一丁点儿试样,里头居然还混杂着小黑点儿,可见黑点料的密度之高。
蓝水珠一边想着,等下,要把这事向班长秦宇宽汇报,一边拈起食指和拇指,在手心的一撮料里扒拉着,想把那个黑点给找出来。
嘿……找到你了!蓝水珠捏住那个黑粒子,嚯,一捏还挺大的呢,有大黄豆那么大,奇怪,它是怎么钻过振动筛的?像这么大粒径的颗粒,振动筛上的规格孔眼,是拒绝通过的。
突然,蓝水珠感到,那个颗粒,在她的拇指和食指之间,迅速扭动了一下,啊,难道……那是一只可以蜷缩成球状的变形虫吗?它不小心掉进了振动筛里,又从取样口,被送出来了吗?
蓝水珠惊讶着这只小虫的生命力。
她把手中取好的试样,放进取样袋,又去研究那只“小虫”---至少,她猜测,那是一只小虫。
她平摊手掌,把那只小虫放在手心,仔细地,盯着它看。突然,她眼光发直,浑身哆嗦,脸色和嘴唇,都变得异常惨白……但是,她的胳膊,却僵住了,怎么都放不下来,她的手,也只能保持着那个摊开的姿势……不……不……那个黑色颗粒,它,它不是虫子,它是……它是……一颗脑袋,一颗缩小了数千倍的……人头!
黑色的部分,是头顶的一撮短短的头发,那丛短发梳成奇怪的“二八开”式样,而后脑勺和鬓角,都剃得跟葫芦瓢一样,溜光水滑;窄脑门儿,塌眼皮子,眯缝眼儿,亮晶晶的无框眼镜,嫩猪肉色的O型嘴……天哪,小头主任?!
他用那对凶光毕露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蓝水珠,狞笑着,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当面两颗门牙,微微地暴突在唇外,然后,他发出一阵仿佛来自地狱的,令人肝胆俱裂、遍体生寒的邪恶笑声:“呵呵呵呵……蓝水珠,你准备好了吗?”
(本卷完)
第七卷:冷暴力
第七卷:冷暴力 【序】
【扈三猪序】
粗略地查阅了《百度百科》,有关“冷暴力”一词的解释是:轻视、忽略的态度……一种精神虐待……分为“家庭冷暴力”和“职场冷暴力”两种……
……没有耐心仔细研读,想必给这名词定义的人,跟本猪不是一国的。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见解,不必勉强苟同。
就我个人的长期观察和了解,得出以下结论:冷暴力,其实是一种普遍的、斯通见惯的社会现象,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冷暴力;它是文明社会里,人类的另一种虐杀行为。
由于这种“暴力”,从表面上来看,并不见明显的暴行与血腥,因此,它不仅可以名正言顺、轻轻松松逃脱法律的制裁,而且,在多数人的道德准则中,它也是被默许、和认可的。因为,这种暴力的施暴者,正是这“多数人”,而受虐者,则是少数、个别。
冷暴力,正是一群人,对少数、乃至某个人的折磨、残害、虐待,甚至杀戮。值得一提的是,这种种伤害,并不仅仅局限于精神范畴,更不仅仅局限于家庭和职场。
它蔓延、遍及的范围之广,以及对一个人身心伤害的程度之深,是普通人----特别是处于施暴者地位的那一群人,所无法理解和想象的。因为,别人的痛苦,正是他们快乐的源泉。 ……一直以来,扈三猪的小说,都在挖掘人性深处的东西,这些东西,当然不见得都是善与美。
“真善美”同“假丑恶”,永远都是敌对的;而人性中的正面与反面,永远都在冲突、在矛盾中挣扎。
但是,有太多琐碎、复杂、隐晦的东西,是不能简单化地用善恶、正反、美丑去定义的;或者说,是不能用人类所习惯的“模式化概念”去衡量、解释的……
扈三猪通过文字,想要研究和探索的,正是这样的东西。因为,那些见惯不怪的事物、那些多数人认同和热衷的事物,早已令我感到厌倦和麻木。我不想当一个麻木不仁的写作者,用无伤大雅、无关痛痒、风花雪月的文字,去粉饰虚无的太平。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太平。那些蛰伏潜藏的阴暗与丑恶,凶残与恐怖,并不会因为我自欺欺人地装聋作哑,一叶障目,就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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