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做这样的梦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五点,深圳的夏亮的很早,再过半个小时晨曦就会透过窗帘钻进屋里,我也可以趁机逃离这个房子,出去与晨练的人呆在一起,也比一个人的孤单来的有滋味些。
静静的抽着烟,等着窗外传来沙沙的扫地声,这就代表着我一天的开始,我热爱白天,痛恨黑夜,无休尽的噩梦,日复一日的缠着我,让我无法安眠,那梦境已经重复很多次,而我却总是一次又一次无知的中恐怖的圈套,那种恐怖像一只手扼着你的喉头,在梦中你无法呼吸,无法挣扎,每一次都跌落了无边的黑洞里。
我的网名叫红娘子,网络生物,身边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已经忘记我的本名,其实我有一个美丽的本名,叫杨惠,这样的名字普通而平凡,但却是代表着父母向往我兰心惠质的愿望,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让父母失望,因为我现在已经沦落为一个很普通的平凡人。
我是一个自由撰稿人,今年二十四岁,已婚,但婚后四个月,老公被公司派到埃及去出差,为期三年。
那些噩梦是在老公走这之后才开始来到我生命里,所以我坚持认为这是代表着等候的恐惧,我对未知生活的不安,但这些我无法直接与国际长途那边的男人说明,因为他是一个很理性的理科生,在深圳华为里做技术,我们的结合是一个互补,我热情,敏感,直觉,而他平静,迟钝,理性,但相爱是管不了这么多的,认识他七个月后,我们就结了婚。
不管如何,我是一个现实的女人,哪怕因为噩梦而失眠,也依然是过自己的日子,比如开店,写稿,看书。
我的店叫“waiting吧”,是一间咖啡吧,面积很小,只摆了七张台,每一张都是我亲自去选购,而且配上不同的台面与椅子,是不可以分开的,因为每一张台都有一个自己的故事,我把它们的故事都打印下来,夹在桌子背面,等寂寞的人去寻找。
只有寂寞入骨的人在等候中会去看桌子的背面,时间的正反都让人看个透彻的那种心情是荒凉的。
店是老公走之前帮我弄好的,我反复与他说,我不会寂寞,我会天天赶写不完的杂志稿,但他却总是皱着眉,自由职业者最大的痛苦就是得不到信任,他喜欢看着我朝九晚五的出去上班,提个小包,擦浅浅的口红,一脸的油光,健健康康。
老公走的那天,我一如平常去晨跑,早晨六点左右,梯道永远是黑的,我拍拍门,声感灯亮了,在十一楼的电梯前等着下行的电梯,一个人影从后面拖着一包黑色的垃圾袋也站在后面,那是我们楼的清洁工,四十岁左右的年级,身材高大,总是拿一个拖把在楼道打扫着,我出门的也是她工作的时候,电梯来了,我先进去,只有一部电梯,她也许是怕垃圾的臭气熏到我,没有进来。
我感激的对她笑了笑,望着她那灰黄色的工作服慢慢被电梯给阻碍,她的脸永远都是那样的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人倒是蛮好的,然后我就想下楼了。
这是一件非常普通非常平常的事情,不过三天之后,我晨练踏出了门,看到一个陌生的清洁工在拖地,我按了电梯键,等待的同时,顺便问了一下:“以前那个清洁工阿姨怎么没有上班。”
那个年轻比较小的清洁工边拖到我的脚边,边回答:“从前那个早班前几天骑自行车回去,出车祸死了。”
我心里悲痛了一下,这个陌生而冷漠的城市,我始终无法麻木。
电梯门开了,我进去了,忽然有一种冲动让我对那个清洁工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六天了吧!我都上班五天了。”
电梯门刚好合上,我在电梯里浑身寒的不得了,电梯里空无一人,我不停的对自己说:“那个人搞错了,怎么可能,三天前我还看到她在电梯门口。”
但那种寒意,真是浑身头皮发麻,我拼命的望着电梯上显示的数字,忽然电梯停了五楼,打开电梯门那一会儿,我真是闭上眼睛,一对老人走了进来,也是我们楼的,经常晨跑。
我靠着电梯边上站着,忽然问自己:“这一对是不是活人,会不会又是我看错了。”
我忽然怀疑自己看到的人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是人,那种恐怖的感觉从电梯里扑天盖地的压过来,电梯到的时候,我第一个冲出电梯,一直跑到马路上看着晨跑的人三三两两从身边经过,那种压抑不住的鸡皮才慢慢的退去。
我从来没有那样被吓过,虽然我是一个写恐怖小说的写手,可是,我真的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鬼,如果有鬼那么我为什么没有见过?我是一个固执的人,但电梯事件让我开始做噩梦,我不敢去找保安或者物业核对那个清洁工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我怕得到的真实情况我无法接受,也是那天开始,我四处打电话找远方的朋友过深圳来找工作,最好是住在我家里,蔡家洪走后,这个家就空荡荡的,连洗澡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如果我再一个人住下去,我迟早会被自己吓疯。
幸好,何凡丽准备从杭州的学校辞职,她在那个民办高校里混得一点也不如意,接到我的电话时,她非常高兴,连说:“怎么这么巧,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什么巧,这不是老同学吗?你有空来深圳玩啊!我都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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