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瞪了他一下:“还不是你惹的祸!”
的确,这东西确实是老钱贪便宜得来的,而所有奇怪的事,又都跟这面鼓脱不了干系。他只好尴尬地笑笑,不说话了。
而身为介绍人的木头李脸上却不太好过,他长得胖跑得也最慢,大腿被拐杖抽了一下,痛得他龇牙咧嘴。于是尴尬地说:“这个……罗老板,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铜人张怎么会这样。”
罗毅摆摆手:“没事,老人家的脾气古怪是正常的。”
三人找个地方喝茶歇脚,罗毅安慰了一阵,木头李才没有刚才那么尴尬。
这时,罗毅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合伙人王珂的,接通了一听,原来是生意上的事。王珂为人圆滑,会处事,生意方面平时罗毅不用过问的,但鉴宝方面就差多了。想到他可能碰上了拿不准的货物,罗毅一时间也没了喝茶的兴致。连忙向其余二人打了声招呼,出了茶馆,朝月耳巷方向走去。
木头李和老钱本想跟上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刚走出茶馆,迎面就来了一个熟人,是铜人张的二儿子张益,看到木头李在,他面色一沉,连忙拉着木头李说道:“李哥,我爸爸出事了。”
“爸,您这是干什么,这些都是您最喜欢的铜器啊!”铜人张的大儿子张俊仓皇地拉着父亲。刚才木头李和他带来的那两个人一走,父亲就发了好大火,把家里的铜器一件件地扔进熔炉里,其中还不乏几件珍贵的古铜器。
“啪”!铜人张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反手就给张俊一巴掌,直 得张俊眼冒金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脸上顿时红肿了一大块。
“枉我自命不凡,枉我祖上世代铸铜。原来……原来做出来的都是些垃圾,全都是没有用的垃圾……”铜人张双眼通红,双手舞得飞快,狂热地把一件件铜器扔进熔炉。他那老树皮一般的脸,被炉火映得通红。直到他把最后一件铜器扔进熔炉,才瘫坐在一旁。
看着熔炉里慢慢熔化的铜器,他这才老泪纵横地念叨起来:“一定能做出的……我一定能做出最好的铜器,最完美的……一定!”
等到木头李和张益冲进店内,看到这个情景,两人脚下都是一软,看着那滚烫的铜汁,木头李和老钱对望一眼,结巴着说道:“完了……张家铜器店完了……”
午夜绮梦
铜人张的事情,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月耳巷,虽然大多数人都以为铜人张是失心疯,但只有罗毅和老钱清楚,很有可能是这美人鼓的问题,木头李本是局外人,当然不知道里面的玄虚,而罗毅二人更不可能向他提起。
对于罗毅来说,虽然是打心眼里喜欢这面鼓,可是一想到得到鼓后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虽然舍不得也硬把它塞回给老钱。作为苦主的老钱,就更没理由把这祸端再推给罗毅,老钱心里倒是清楚这东西有古怪,但是按他那铁公鸡的性格,又不肯就此扔掉,只好把鼓丢在仓库里不再去管它。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老钱这边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而沈嫣然也渐渐好了起来。除了罗毅还会有意无意想起鼓上那张美丽的面孔以外,其他人似乎都忘了那个神秘的美人鼓。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才是一切的开端。
夜深了,忙完了一天的生意,老钱疲惫地把木板门上好,又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弄了两个小菜,慢悠悠地喝起酒来。
最近市里面搞了个什么文化节,来月耳巷参观的人一下子多了不少,而老钱的玉石生意最招顾客,几天下来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是老钱抠得很,偌大的玉石店里除了一个跑腿的小工,就他一人坐镇,要做生意,又要盯着店面,不让有心人浑水摸鱼。从早晨开始,他的神经一直都是处于紧绷的状态,一天下来,铁人都吃不住。
老钱红着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小酌一口自言自语道:“累是累了些,可钱这东西谁还嫌少?自己赚总比给别人赚好。”
而就在这时,他好像听到一阵响动,好像是从前堂里传来的。老钱轻轻地把酒杯放回桌上,侧耳听去,却只听得见门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难道是我听错了?”老钱眯着醉眼想了想,又继续拿起酒杯,喝上一口,却不想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他听得清楚,确实是前堂传来的。
老钱不敢大意,虽说店里值钱的宝贝都收好放进了保险箱,但是还有好多古董放在前堂的,如果被偷了,损失也不小。所以,他连忙放下酒杯,从床底摸出根一米来长的钢管,悄悄地走出房间。
房间外,四下一片模糊,凉风嗖嗖地吹过,后院里那棵老树轻轻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朦胧的月色下,仿佛是一只怪手,笼罩着整个百宝轩。
老钱轻手轻脚地摸到前堂门口,这时他的酒醒了一大半,他紧了紧手中的钢管,心里想着:“是哪个不长眼的毛贼,居然偷到我老钱的头上了,今天要你好看!”
想到这里,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一阵异样的寒意从门把上袭来,从老钱的手背,慢慢往上盘旋,一直把他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咝……”老钱倒吸了口凉气,伸手触摸了一下门板,却发觉那冰冷的门板上仿佛出现了一丝水波般的荡漾,像是有一层屏障,隔着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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