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漠道:“继续向前驶。”
沈殊道:“怎样躲过前面的侦查站?他们的水底雷达,可以毫无困难把我们找出来。”
展漠道:“听我指示去做。”
水陆车缓慢却稳定地前进。
沈漫有点紧张地道:“离侦查站还有四百米。”
展漠道:“加速至十节,然后减至五节,停下来,转回头,再转回去,加速向上。”
沈漫照着他的指示,水陆车像鱼儿般在水中前进后退,时快时慢。
沈殊赞道:“好主意,侦查站的人会以为我们是条大鱼,不过若非是你,也没法知道这办法行不行得通。”
展漠忍不住望向身边一直默然无语的柏丝蒂,后者神情冷漠,难知喜怒,展漠因好奇而想问她有关“书”的内容的话,也只好吞回肚里,以免碰上钉子。
二十分钟后他们越过了关卡,水陆车在河底贴近河床缓缓推进。
沈漫道:“不能快一点吗?”
展漠道:“不能!转左。”沈殊惊异地叫道:“那是通往东城的河道。”展漠淡淡道:“正是这样。”沈漫奇道:“难道出口处不是在中城?”展漠道:“就是每个人都那么想,所以出口才不设在中城,而在东城。”
水陆车在展漠指点下,重施故技,一连避过了三个侦查站,两小时后,安然进入了东城,这里的水道比中城狭窄,河床也较浅,他们被发现的机会也高起来。
展漠道:“奇怪,沙达查应早发现了我们从河道逃去,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所有侦查站都没有加强戒备?转右。”水陆车往右转,潜驶四百多米后,展漠道:“升上水面。”
水陆车缓缓上升。
离水面十多米处隐约可见东城人造太阳的黄光透入水里。水陆车升上水面,外面静悄悄地,除中城外,其他四城晚上都在戒严令管治下,没有人可以随便在街上走动。
一道斜坡从街上斜仲往河道里,水陆车悠然地沿着斜坡驶上寂静无人的街道,转左而去。
两旁一幢一幢的大厦黑沉沉,没有半点灯光,每晚凌晨二时至明早六时全城施行灯火管制下,只有街灯仍然亮着,东城的人造太阳亦同时灭熄。
水陆车在街道上快速地前进。
车内四个人都提心吊胆,祈祷着沙达查的人不会出现。
沈漫道:“怎么走?”
展漠小:“往前直去,到第二十七街和三十二街交界处,转入三十二街,目的地是东城大运动场。”
沈殊道:“出路是否在那里?”
展漠道:“是的。”
沈漫道:“好家伙!没有人想到出会在最多人去的地方。此乃虚则实之。”
车子继续前行,很快转入三十二街,十分钟后,圆形的运动场在街的尽头耸立着。
正当众人在惊喜交集之时,两辆装甲车从横街驶出来,将去路完全封死。
沈殊高叫道:“退回去。”沈漫刚想后退,展漠一手抓紧它的肩膊,喝道:“不要妄动,停下来。”
沈漫等人一呆间,背后强光亮起,将暗黑的车厢照得明亮如白昼。
前后左右都是装甲车,手持武器全身盔甲的军卫已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
一个声音在外响起道:“不要动,只要你们动一个指头,我们即刻开火。”
众人呆坐不动,心中泛起无边的绝望,离成功已是如此地遥远。
一个军卫的头领迫近水陆车,望进车厢里,目光从沈漫身上移到美丽柏丝蒂的俏脸,当他移往展漠时,刚好与展漠凌厉的眼神碰在一起。那军卫队长全身一震,立正敬礼道:“统领,我们不知道是你,没有人通知我。”
展漠从容一笑道:“我负有元帅的秘密指令,要带这三位研究所的专家做点特别事情,来不及通知各单位,不过这也好,你们抽调五十人给我,让我调动。”他不明白为何军卫不知道他的事,唯一解释:元帅和沙达查还没有联系,八万军卫仍由他管,他不应放过这些筹码本钱。不过只要接到命令,他们随时都会掉转枪头对付他。
那军官毫不犹豫领命而去,安排人手。在地下城,所有战士都要盲目服从领袖,就像以往展漠盲目服从元帅,残害他人,若非迫虎跳墙,他的忠心是很难改变的。
沈殊抹去了额上的冷汗,惊悸之余说不出话来,柏丝蒂垂下头,不过看她起伏的胸脯,她也是惊魂未定。
沈漫毕竟受过军事训练,禁得起风浪,沉吟道:“五十名军卫有利也有弊。”展漠沉声道:“沙达查并不好惹,你的诡计若骗不了他,出口处就是陷阱。”
水陆车在东城体育馆的正门停下,当展漠等下车时,五十名军卫已列好队形,等待指示。
展漠眼光冷冷地注射在那队长身上,队长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的神色,在地下城里,每一个人的关系都建筑在提防和猜疑上,一个无意的行为也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一向习惯了这关系的展漠,心中一片烦厌,想起自己在元帅跟前那种战战兢兢、朝不保夕的心情。
沈漫走到他身旁,送来了一个催促的眼神,这是分秒必争的时刻,一待元帅看完歌剧,下达剥夺展漠军职的命令,眼前这批驯若羔羊的军卫,将变成如狼似虚的可怕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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