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点心烦,小事而已。”子怡微笑,拒绝了立威的企图关心,到後台去更换衣服。
望著子怡离开的背影,立威暗自叹了口气。
作家的话:
☆、第四章:妆 (2)
2
墙上的钟的秒针以规律的速度一点一点地移动著,房间里只听得见原子笔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龙飞凤舞的字迹跃然子怡面前的纸上。
“你只是皮肤出现过敏现象,并无大碍。要戒口,暂时不要吃海鲜类食物,这里开给你抗过敏药物,每天吃三颗。”医生停下了写药方的手,从垂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後擡起眼,瞅著子怡脸上的点点小红疮。
子怡抓紧了手里的手袋:“那过敏现象大概要多久才会完全消退?”
医生清了一下喉咙,似不耐烦地说:“定期服用药物的话,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
医生站起身,准备把子怡送出门,子怡却仍不肯走:“医生,我爲什麽会皮肤出现过敏现象呢?我到底对什麽过敏?”
“皮肤可能在天然或化学物质的接触下产生过敏现象,这些可能物质包括某一种植物、树脂、油漆、药物、抗生素、化妆品等等,但是你的情况非常轻微,请不要担心。”医生瞄了子怡一眼,总算认真地解释了一番,才把子怡赶出房间:“小姐,我还有其他病人要看诊,你先去拿药吧。”
子怡只好悻悻然地重新戴上墨镜,走出了诊疗室,到领药处拿了两小袋的抗过敏药物,离开了诊所。
虽然医生已经再三确认她的皮肤只是出现过敏现象,而且很快就会好起来,可是子怡依然感到焦虑不安。她把药袋放进手提袋里,紧紧地拉著手提袋,脚步飞快地走到车站等计程车经过。
中午的阳光炽热,把柏油路面蒸出微微的烟雾。子怡站在车站里,不安地上下移动著自己的脚板,双眼透过墨镜紧紧地盯著来回的车辆,长袖衫下的手臂开始被热气烘出一层薄汗,让她觉得更不自在了。
爲了来看诊,她这天完全没化妆就出门了。她只想赶快看完医生,赶快回到家里。
没有化妆的她的脸,清楚显现出她这几天突然冒出的点点小红疮,额头、下巴、鼻翼、脸颊都冒了一些,红色的疮只是微微地凸起并没有脓水,就像一朵朵微小的红色花苞,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
街上人来人往,子怡内心的焦躁感也渐渐地在阳光下升温。
他们都看到她脸上的红疮了吗?
子怡用力地抓紧手提袋的带子,指甲嵌进手掌的肉里,手掌早已沁出微汗。
那个在车站里坐著的男人是在看她的脸吗?那两个窃窃细语的中学女生是在悄悄说著她脸上的红疮吗?她们认出她是谁了吗?
子怡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了起来,双手抓住手提袋的带子,开始用力地搓弄了起来。
这时,一辆计程车经过,子怡匆忙招手,计程车一停下,她马上打开车门跨进了计程车里。
车门关上後,子怡说出了家里的地址,计程车司机马上开车,她才总算感觉到稍微能呼吸了。
计程车司机把冷气开到最大,子怡感觉到体温渐渐舒缓了下来。
子怡不望窗外,只低头盯著大腿上的手提袋,双手抓紧带子的力度仍不减。
路程开了一段距离,计程车司机突然开口:“小姐,你很面善,是不是阳光歌唱比赛里的方子怡啊?”
子怡猛擡起头:“你认错人了。”
“是吗?”司机从倒後镜瞄了一眼子怡:“你长得和镜头上的她很像呢。我很喜欢听她唱歌!上次唱‘年少无知’虽然出错了,可是我觉得是因爲陶立威太强了她才会压力失误啦!”
子怡漠然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盯著大腿上的手提袋。
计程车司机见子怡如此冷淡的回应,也就识相地闭起了嘴巴,不再说什麽。
一路上,子怡皱眉望著双手和手提袋,心里只想赶快回到家里,一个人也不想见,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感觉到极度地不安,没有化妆而且还长了红疮,她的不安全感升到了顶点。
当计程车抵达她公寓门口,她马上付了钱就逃难似地直奔自己的公寓单位。
把家门关上後,子怡靠在门上,感觉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她感觉到双腿好像失去了力气,开始软了下来。她的手臂也无力了起来,手一松开,手提袋整个掉在地上,药袋从手提袋掉了出来。
她低头望著地上装著五顔六色的药丸的药袋,像脱离鱼缸的金鱼,用力地喘息著。
爲什麽长了这些可怕的红疮?
她就这样靠在门上好几分钟,才把手提袋拿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摘下墨镜,望著镜子里她的倒映。
不过一星期前,她的脸依然光滑洁白,没有任何青春痘或者粉刺的问题。
镜子里的她,脸上不规则地分布著点点像粉刺的红疮。她伸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脸、脸上的红疮。
红疮的触感有点硬硬的,虽然有一点凸起,但是没有粉刺头。
她凑近镜子,用手指用力地挤压其中一颗红疮,可是除了皮肤表层感到疼痛之外,红疮依然是一颗摸起来硬硬的凸起,不受挤压动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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