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以爲网络电台的广播理想是他和战友阿修,永恒的热忱,不论怎样都不会磨灭。
但是这一次布莱德真的认输了。
他所有想做的事情只有不停地喝酒麻痹自己的情绪。
其他的什麽都不想做。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偶尔清醒到街上去买酒,根本足不出户,连手机也不接。
他的内心坍塌了,也就让他的生活也跟著一起沦陷吧。
任由自己痛到最深处,再狠狠地痛醒。
此时此刻,就让他继续糜烂下去吧。
“嘭!嘭!”这时布莱德的公寓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他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只隐约听见几声模糊而沉重的敲击声。
“布莱德!”门外传来阿修的声音。
布莱德转头望著门,却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意愿。
“开门啊,布莱德!你再不开我撞门进来啊!”阿修急切地叫喊著。
布莱德耸了耸肩,又喝了口酒;什麽都无所谓了。
“我认真的啊!”阿修又叫道,然後门外还真的传来一阵撞击的声音。
“开门!布莱德!我知道你在里面!”阿修毫不放弃。
布莱德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阿修的叫喊开始在他酒精浸泡的脑袋里起了如电钻般的作用,无奈地摇晃著站起身,摸索著把门打开。
“啊!”门打开的时候,阿修正想要再撞第二次的门,冲劲停不下来,直直往布莱德的身体撞了过去,把布莱德整个人重重地撞倒在地上。
眼见布莱德摔在地上,阿修也毫无愧疚,只叉著腰指著布莱德的鼻子:“喂!我不撞门你也不肯出来了是吧?”
“你到底还要再糜烂多久?”阿修还非常不客气地伸脚轻踢了一下坐倒在地上的布莱德。
“你少管我。”布莱德摇了摇头,摸著摔得发疼的屁股,挣扎著站起身。
“少管你?之前我说要回去帮父亲做生意,到底是谁那麽鸡婆就是要来劝我继续做广播的?你现在叫我不要插手你的事?怎麽可能啊!”阿修连珠发炮説道,急促地跟在布莱德踉跄脚步的後面。
布莱德不再理会阿修,走回沙发坐下,又拿起酒瓶猛灌。
“不要喝了啦!”阿修一把抢过布莱德手里的酒瓶。
布莱德擡眼瞥了一下阿修,阿修在他眼里只是一大片的朦胧影子,唯有阿修的声音让布莱德分辨得出面前的人是阿修。
布莱德俯身向前,就算摇摇晃晃的,也要从阿修手里抢回酒瓶。
“你够了没有啊!”阿修恼羞成怒的声音在布莱德面前响起。
“郭医生不过是离开了而已,又不是死了!你干什麽啊你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阿修继续骂道。
布莱德一心一意只想把酒瓶抢回来,结果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滑跌在地上。
“郭医生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会後悔离开了你!跟个废人一样,你还是男人吗?”阿修完全不饶过布莱德。
布莱德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一阵在心头的郁闷,然後他发现自己抽泣了起来。
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布莱德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仿佛连日来的委屈都在这时候爆发了出来。
“我不能……”布莱德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无法控制地喃喃説著内心的话:“我不能没有文素……”
“我太爱她……”布莱德哭得那麽凄惨,连他自己也被自己吓住了。
可是随著眼泪的崩堤、吐露的内心话,他感觉心头压住的大石似乎被移开了一点,胸口的郁闷似乎蒸发了些许。
“兄弟,振作点。”眼前的阿修早已无法从布莱德因酒精和眼泪而模糊的视线辨识。
“不能没有她,不能活下去……”布莱德用力地吸了口气,哭著哭著,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哭著睡著了。
等到布莱德再次清醒过来,他的公寓里只剩下还透著浓厚酒气、躺在地上的自己。地上的碎酒瓶已经被清理掉,电视也关了,冰箱里的酒也一支不剩;阿修已经不见踪影,门也好好地关上了。
布莱德摸了摸长了胡渣刺刺的下巴,以酸涩的眼望了眼窗外,已经是夜晚了。
浑浑噩噩的这几天,他完全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反正也不再重要。
在冰箱上面,阿修留下了一张字条:“明天再过来。”
布莱德吸了口气,心想反正也没有酒了,就走到浴室去,洗了把脸,淋了个浴,换上了乾净衣物。
这是连日来的头一回清醒。
他望著镜子里的自己,拿起剃胡刀,慢慢地把自己的脸清理乾净。
又再观察了镜子中的自己几分钟,布莱德才离开浴室。
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他坐了下来,打开了久未打开的手提电脑。
清醒著的时候,他还是抱著最後一点希望。
他登入了即时通,查看了在綫的人列表,但是里面没有文素。
电子邮件信箱里面,也没有一封文素的新邮件。
手机找不到她,网络也找不到她。
到底该去哪里找她?布莱德毫无头绪,又心急如焚。
但是以他对文素的了解,就算一个人文素也会把自己照顾好,不会有事。只是布莱德需要她,需要她回到自己身边,否则就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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