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维世走了几步拉了我一下,我们俩慢慢的落到队伍的后面。吕维世神秘的从衣服里掏出一把三棱军刺递给我:“雷哥,拿着防个身。”我笑道:“可以么,从哪弄的?”吕维世笑着说:“我爸手下的小弟孝敬的。总共两把,你一把,我一把。”我看着手中的三棱军刺,整体黝黑刺尖部分烧蓝:“小心点,这是越战的军刺,刺尖有毒!别划破了自己!”吕维世骄傲地说:“说你吧,咱是军迷。懂。”我杵了他一拳,随后把军刺收进背包里。这时二军回头喊道:“兄弟,跟上队伍,看麻达山(迷路)了的。”我和吕维世答应一声,赶紧追上队伍。
一行人除了中午吃了顿饭,就一直在行走。眼爷边走边看地势,用俗话说这叫观山景。就是把头利用观察地势,判断哪个山林里有大棒槌。我和吕维世无所谓的看着一路上的风景,山里的自然风光很是迷人,粗壮无比的参天大树,绿色的苔藓,深褐色或是黑色的山体岩石,我们还看见了一座山的半山腰里,在那绿色包裹的地方,出现了一条不大的瀑布。沉浸在美丽的自然风光里,我的心情也是大好,扭头笑着对吕维世:“在越南几百万的飞机大炮,我都可以开!可是回了国内,我连一份加油工的工作都找不上。他们骂我是杀人犯,说我屠杀婴儿……”吕维世惊讶得看着我:“雷哥你?”我说:“不说几句第一滴血的台词,对得起穿着的M65风衣么。”吕维世恍然大悟:“我草,我以为你俯身了呢。”
突然,眼爷举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脚步。所有人都赶紧止步不前,小心的看着前方。一条红绿相间皮纹,长有一米多的蛇慢悠悠的从我们面前爬过,钻入了一边的树林草丛里。我听见人们兴奋地小声议论“运气真好,能抬个大棒槌!”“钱串子出来了!好兆头!”“钱串子!好兆头!好!”二军在我身边说:“咱们看见钱串子了!这回放山肯定有个大棒槌能抬出来!”我笑道:“那可太好了。”眼爷兴奋地赶紧找了三块石头片,灵巧的搭了个老爷府,接着恭敬地跪在地上,眼含热泪诚心祷告。从那熟练的动作和心诚的样子可以看出,眼爷是一个具有丰富的经验,懂山规,讲仁义的老把头。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在地,我和吕维世也跟着下跪。
经过了钱串子的好兆头,所有的挖参人员心气高涨。由以眼爷为甚,他老人家要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睁着眼睛放射睿智的光芒继续观山景。我和吕维世也被挖参人们的快乐情绪感染,两个人也高兴地和二军聊着闲话。时不时的也有其他人和我们俩说上一两句。
在天色渐晚的时候,眼爷终于找到了一处大棒槌可能性很大的地方。
第四章 鸿运当头
眼爷用手指了一个向阳被风的地势:“今夜就在那搭个地炝子休息吧,明个压山。”二军领着人们取了木材搭着简易的避风窝棚,我和吕维世帮着“端锅的(厨师)”三杆子挖坑点火做饭。眼爷蹲在一个小坡上,看着远处那片他观山景选中的山林,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袅袅上升的烟线勾勒出他那张脸神情凝重,略带心慌和不安稳。以往的放山是讨生活,这次的放山不但要担心家里的孙子,还要必须抬出大棒槌还债。真是难为眼爷了,带着这么大的心理负担,忍着岁月在身体上刻画出来的衰退,在不见人烟的深山老林里风餐露宿。
三杆子把饭做好了,就是些简单的熟肉,咸菜,大葱和黄豆酱,石头搭的简易灶台还熬着小米粥。二军恭敬地叫眼爷吃饭,其他人见眼爷拿出了烙饼后就纷纷的掏出了自带的干粮吃了起来。我入乡随俗的接过吕维世弄得烙饼卷大葱狼吞虎咽,年纪和我相近的庆林笑道:“别急,别的不敢说,大饼大葱管够。”队伍里除去眼爷就是放山经验最好的“边棍”宝德也说:“这家伙吃得贼香啊,有媳妇没有?这样吃还不吓坏你老丈人。”我想说话但是嘴里全是食物,结果把我噎的直翻白眼。一群人看着我的样子爽朗的哈哈大笑。
吕维世赶紧递过水壶:“雷哥,慢慢吃,别噎着。”我用水顺下了食物:“这顿“拿饭”真好吃。”眼爷卟哧笑道:“二军教的不错呀,小雷这都上道了。”二军说:“这行话说的,除了不是东北口音外,还真不赖。”我笑道:“谢谢夸奖。”吕维世说:“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我就能体会到压山了。”眼爷笑道:“小犊子,你就不能稳当会。”二军笑着说:“城里的孩子没见过放山新鲜。这叫什么来着,对,叫兴奋感。”队伍里三十五六岁的老道笑着说:“二军你还挺能整词,这兵没白当。”二军一笑:“总的学会点东西不是。”我看见二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钱串子的好兆头还没消逝,人们围着篝火带着笑容说话,都在谈论明天能抬出多大的棒槌。夜渐渐深了,山林里刮起了阵阵山风。眼爷磕打了烟灰:“睡吧,明天一大早压山。”人们纷纷答应着回了地炝子,铺好自带的狗皮褥子躺下休息。我和吕维世被照顾的值守头班夜班,二军把猎枪递给我:“会用吧。”我问了问了射击要领和装填子弹的方法,二军告诉了我后去睡了。吕维世和我坐在篝火周围抽着烟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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