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请你为她拍个写真集。”
我故意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好啊,是要拍淑女形象的还是清纯形象的,妩媚含蓄的还是狂野奔放型的?”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低着头,开始一声不吭地看书,并拿出笔在书上画来画去,嘴里嘟哝着什么,却怎么听不清楚。
我觉得江宾很有趣,无缘无故地说起什么雪神,又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我很好奇,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便问他:“那雪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江宾抬起头,把手中的笔扔到一边,开始用手指在空中划起来,他很认真,像在给什么人化妆。
不一会儿,他停下了手,对我说:“她就是这个样子,你看清楚了吗?”
我木讷地点点头,表示看清楚了,实际上是一头雾水。
他又开始看起书来,百无聊赖的我拿出相机开始摆弄起来,心情也惭惭地好转起来,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这次旅行可以拍到一流的摄影作品。
我擦拭着相机的镜头,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晃动。
我慢慢抬起头,正对着我的是车厢上方的电子显示屏,起初显示屏上是滚动文字,介绍下一站是哪里等等。可是,不经意间,我却陡然感觉在滚动文字的下面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随着文字滚动上来。
于是,好奇心促使我抱定这样的想法,双眼紧盯着滚动的文字不放。
一行又一行的文字滚了过去,接下来,我看到了一块白色的东西从电子屏下方滚上来。
那白色的东西一点点地滚了上来,我感到浑身僵直,颤抖不止。
少顷,那白色的东西已经滚到了电子屏的正中央,那东西的原貌也显现出来了
那是一个白衣白鞋白发浑身雪白的女孩,脸形非常好看,五官也绝美非凡,她的眼睛是绿色的,白色的长发像被风吹起一样飘动着,身体轻盈如雪。她那美丽的绿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相机,出于本能反应,我迅速地对准电子显示屏,“咯嚓――――”,相机发出好听的声音。我看到显示屏中的女孩对我宛尔一笑,美丽的嘴角微微上扬,便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显示屏迅速恢复正常,麻木的文字依然滚动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时,江宾从书中抬起头来告诉我:“下一站就是滑雪场了。”
我望向窗外,天已黑了下来,借着路灯,依稀可见漫天飘飞的雪花。
我和江宾在车站旁的一家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去滑雪场。
滑雪场的半山腰是一栋五层楼,是专门供来自各地的滑雪爱好者吃住的地方。
楼的样式像一座欧洲城堡,设计精巧,四周环境优美,站在山腰一眼望处,漫山的皑皑白雪尽收眼底,仿佛童话世界中的天鹅堡。
滑雪场人很多,我和江宾领了雪具便坐上缆车向山顶爬升。
我俩同坐在一个缆车上,虽然缆车是随着山的坡度而建,但若在爬升的过程中向下望去,那望而生畏的高度也颇令人心惊胆颤。
我虽然没有如此胆小,但还是不愿向下望去。独自目视天空,想起多年前有人采访过一位明星,当问起明星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明星的回答很简单,坐缆车。
我想到此处不由得转过身,却发现江宾不见了!
莫非,江宾掉下去了???
我向脚下望去,除了漫山白雪,一点踪影也没有。
我打他手机,可总被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事关重大,我到达山顶时直接报了警。
很快,旅游区的保安便赶到了现场,我说明了情况,保安和滑雪场的员工开始上山搜索。我走在队伍的前面,总感觉怪怪的:和我同在一个缆车上的江宾怎么会在半空中突然蒸发呢?难道世间真的存在瞬间移动这种奇异现象?
抬起头时,发现天空中已下起了细雪,我和保安们沿着缆车的车道往山上走,我的心情很焦急,所以脚步变得快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细雪已变成了鹅毛大雪,乌云黑压压地飘在头顶,我感觉空气变得稀薄,温度骤然下降。我下意识地拉起大衣的衣领,转过身时,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先前跟着我的那些保安也早已不知去向,我正要回去寻找,却发现在前面不远处的山顶处有个黑影朝我移动过来。
那黑影好像是一个人,正慢慢地往我这个方向滑过来。等那黑影到了近处,我这才发现,那人正是江宾。
还未等我开口,就见江宾脸色阴沉,很气愤地问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很惊异:“我在找你啊!你是怎么从缆车上下来的?”
“缆车?我根本就没有和你坐缆车啊!我们早晨领了雪具不是就分开了吗?你坐缆车,我步行去山顶的啊。”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我明明记得坐在缆车上的人是你啊?”
江宾伸出食指,在空中莫名其妙地画了画,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尖,颇为疑惑地说:“是,是我?”
“明明就是你,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呢?”我有些急了。
他却突然间沉默了,表情仿佛很痛苦,仿佛明白了什么,可是又打死都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赶往旅馆,脚步比刚才加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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