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
“咦?喂?喂?”
当典孝对着话筒一叫,电话“喀”地一声被切掉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山下主任?”
隔桌正在办公的青山香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问。
“没……没什么。”
典孝对青山香美这么说完露出微笑——挂上话筒。
当典孝处理完公事步出办公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了,他从公寓对面路上仰望朋香的房间。四楼的一号房。
他看见那间房亮着灯。
他看看手表,手表指针指着十一点半。
“朋香那家伙已经回来了吗?”
典孝自言自语地低喃,并走向公寓穿堂。
他按下门铃。
叮咚。
没有人应门。
他又再按了一次。
叮咚。
果然还是没有人应门。但是,房内的确是亮着灯。
“朋香还没回来呀?……那是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灯罗?”
他歪着头从公事包中拿出备份钥匙打开门,然后用脚尖踢开朋香乱扔在玄关水泥地上的靴子、高跟鞋和拖鞋式凉鞋后,脱下自己的鞋。
“喂,朋香,你在不在呀?”
房里灯火通明。他看见朋香似乎抱膝坐在最里侧的房里。
“什么啊,在的话至少回个话呀。”
当他锁上门正想朝里侧走去时,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咋……”
他边咋舌,接了电话,“喂!”
“啊,阿典!”
从小小的手机那头传来的是,应该在内侧房间里朋香的声音。
“我现在外景才刚结束……”
“咦?朋香?咦?”
“阿典,你现在在哪呀?我……
此时电话忽然开始出现杂音。
“喂?朋香?”
“……嘎嘎……会晚点……嘎嘎……等一下就要坐车……嘎嘎……大概……嘎嘎嘎……一个小时左右……嘎嘎嘎嘎……嘎……啊……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那个声音,那似乎是有人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叫,又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卷动鱼竽卷盘般令人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就是那个声音。
“喂,朋香,朋香!”
他抬头望向里侧的房内,方才还在那的朋香现在却不见踪影。
“咦?朋香!朋香!”
就在这个时候——
有什么碰触到他的脖子,典孝回过头去。接着,他见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
朋香
一打开玄关大门,朋香便看到在自己乱扔的靴子、高跟鞋和拖鞋式凉鞋之间,放着典孝黑色的大皮鞋。
“啊,阿典,你来了呀。”
当她边说边脱鞋时,屋里传来那阵“咚……咚、咚”的声响。
“啊!”
她的小腹开始发凉。
“阿典?阿典?”
她呼唤着,一边走进房内。“喂,阿典,干嘛弄得这么暗呀?”
她摸索着墙面,开了灯。就在那一瞬间,朋香失声地向后退。
“啊……!”
在接近天花板处——典孝正俯视着自己。
“啊啊……嗯嗯……”
在那一刹那,昨夜的那幅影像——那个像是漂浮地立于半空中,身着西装的男人背影——又鲜活地在朋香的脑海中苏醒。
“嗯哼哼……嗯嗯哼哼……嗯哼……”
她猛烈颤抖地仰望典孝,被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典孝瞪大着充血的双眼,脸孔因痛苦而扭曲着,他张开的嘴巴一端,垂着长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舌头。像蛇一般的黑色长发缠绕着他的脖子,并且就这么缠在天花板的缝隙间。
……死了吗?……死了吗?
是的,不会错的,典孝已经死了,典孝失禁的尿,从他穿着黑色袜子的脚尖滴答、滴答地滴落在榻榻米上。
滴答……满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嗯哼哼……嗯嗯……嗯哼哼……”
朋香发出低沉的呻吟,眼光始终盯着吊在天花板上已丧命的男友。她的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此时,吊在朋香面前的典孝尸体忽然大幅晃动了起来。典孝的脚尖数度碰撞浅灰色的墙面,墙壁随之发出“咚咚……咚、咚……咚……”的声响。这声响正是她记得的那种声音。
是的,就是之前那时候的声音。并不是类似那时候的声音,而是根本就是那时候的声音。
“啊啊……嗯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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