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惠愕然观望之间,有个小男孩从走廊走进厨房,小男孩像是把整个身子都贴在那女人身上般的,使劲搂住女人的腰。……怎么连小男孩都……这到底是……?
小男孩撒娇似地仰望女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女人对他的话报以微笑。是的,就在原濑京子的正后方,女人和小男孩正谈笑风生。即便是如此……咦?……京子小姐,你没听见吗?……
你怎么会没听见呢?
此时——小男孩察觉到庭院里小惠的视线。
小男孩停止动作,他那一双几乎被黑色瞳孔占满的大眼睛持续回瞪着小惠,然后……他的脸庞仿佛扭曲似地笑了。
“啊。”在那一刹那,她停止了呼吸,一股强烈的尿意使她的小腹发麻。
……会不会……会不会,那女人和小男孩就是之前这个屋子的……
小惠大口深呼吸后,拼命张开发颤的嘴巴。接着,她以喘息似的声音叫着身旁和圭介谈笑的录音师相马:“喂,相马……”
“什么事呀?小惠。”相马以笑脸转向她。
“那个女人……是谁呀?”小惠以发抖的手指指向厨房。
然而……那里已经不见女人或是小男孩的踪影。不论是刚刚应该还在瓦斯炉上冒着热气的锅子、刚刚应该还在砧板上的蔬菜,还是刚刚应该还排列在餐桌上的餐具和调味料全都消失了。
“什么女人?小惠,你在说什么呀?那不就是原濑小姐吗?”
相马吃惊的声音,传进了茫然的小惠耳中。
俊雄
俊雄记忆中的妈妈总是穿着白衣服。是的,即使现在闭上眼睛,眼前也会浮现出妈妈穿着白衣服的样子。
“妈妈为什么都穿白衣服呢?”
很久很久以前——俊雄曾经这么问过妈妈。妈妈听了 便说:“你不要告诉爸爸喔……”接着考虑了一阵子后才又说:“……以前妈妈喜欢的男生,曾经赞美过妈妈很适合穿白色的衣服呢。”然后有点害羞地笑了。
俊雄到底是多久以前对妈妈提出这样的问题呢?……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甚至久到让人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
小惠
结束录影的工作人员在路灯的光线下,以熟练的手法将器材搬进箱型车内,小惠吐着白色的气息,望着他们工作。
她无意间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半了。比预期得还晚呀!她茫然地这么想。
回到电视台后,小惠还有很多不得不处理的工作。只要一想到这,她就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多亏大家这么拼,结果却只拍到相马那场骚动而已啊。”
她听见渡边对相马说话的声音。“还不知道喔,渡边拍到的画面里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啊。”
“什么都没拍到啦!”
箱型车另一侧的黑暗之中,三浦朋香正把手机靠着耳朵。
“啊,阿典?我现在外景才刚结束……阿典,你现在在哪呀?我现在还在练马。我想可能会晚点儿才到,不过等一下就要坐车直接回去了,大概还要一个钟头左右…… 咦?你听得到吗?喂喂?咦?喂喂喂?阿典?阿典?”
那个“阿典”应该是今天早上化妆时,三浦朋香提起的那个比自己大九岁的男友吧!小惠想起那时候她还说每天晚上都会听见墙壁传出怪声,所以怕得不敢一个人待在那个房里。
“天气变冷了呢!”
不知何时站到小惠身旁的圭介说。
“嗯。”
小惠没有看圭介的脸,只是轻声颔首。
缺了一角的银白色月亮在晴朗的夜空中闪耀着光芒,四周充塞着冬夜寒冷的空气,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由湿滑的地面升起,光这么站了一会儿身体便开始微微发颤。
“真是有点让人泄气呢。”
圭介俯视着小惠笑了。“我原先以为这栋‘遭咒之屋’会更恐怖一点的…”.”小惠原本想告诉圭介午餐时厨房里出现的那个白衣女人,以及搂着女人的腰,紧跟着她下放的小男孩。然而,她最后也只回了句“是呀”,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觉得仿佛一将此事说出口,那个女人及小男孩就不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当时真的存在于屋里一般。
“等一下回台里还有工作耶……真是受不了。”
“是啊。”
“早知道当个不用加班的公务员就好了。”
“你根本就不适合当公务员嘛。”
“是吗?我自己倒觉得蛮合适的。”
当圭介这么笑着说时,小惠发现把小置物袋忘在屋子里了。
“啊,我有东西忘了拿了。”
“什么啊,门都锁上了耶。”
从袋子里取出钥匙的圭介露出微笑。
“抱歉抱歉,我马上回来。”
“快一点喔。”
她听着圭介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跑进才刚步出的屋子里。
她一口气跑上楼梯中间的直角转弯处,接着走到门开启着的那个房间前停下来。那间房里——听说过去曾有妻子被丈夫绑起来,又骂又踢又打,被美工刀割得遍体鳞伤后被残忍的杀害,最后还被包在垃圾袋中,弃置于天花板夹层里的那间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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