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叫了好几次,确认干春不会醒来后,便将手伸向千春胸口,轻轻将千春的白毛衣翻到胸口以上,接着由上而下一一解开她的衬衫钮扣,香槟色的时髦胸罩随之显露出来,当她解开三个钮扣后,便轻轻将衬衫左右外翻。
“那个”就在那——在千舂的胸口上。
“啊!”
她拼命压抑几乎脱口而出的尖叫,她凝视着千春包覆於胸罩中的乳房之间,身体开始猛烈地颤抖着。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千春的胸口处——有个青黑色脸孔的女人紧盯着宏美。“啊啊,千春……千春。”
她的嘴里发干,全身汗毛直立。
女人从千春的胸口以充满怨恨的双眼凝视宏美一会后,终于……仿佛嘲笑似的,面孔丑陋地扭曲着。
千春
昏暗的阶梯上方,传来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的声响。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千春屏息凝视着阶梯。
从阶梯拐弯处的阴影之中,“那个”出现了,一只鲜红色的巨大蛞蝓。是的,那真的是蛞蝓。只是,那只蛞蝓长着颗人头——长着颗鲜血横流、长发披散的女人人头。
“那个”低垂着血淋淋的头部,拖着蜷曲于半透明塑胶袋中的身躯,像芋虫般地从阶梯上爬下来。额头有道纵向裂开的口子,瞪大的双眼空洞无神、黑色长发缠绕颈部数圈、肿胀的双唇流淌着鲜血到下巴……妖怪……
是的,那根本就是个妖怪。
“那个”蜷曲于半透明塑胶袋中的身躯因鲜血而变得湿滑闪亮,半开的嘴中不停涌出浓稠的血液,喉咙深处断断续续地边发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呻吟,一边缓缓地、毫不迟疑地从阶梯上爬下来。
“啊啊……不要!不要!”
千春拼了命尖叫,一边后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顺着阶梯滴落的鲜红色血液随即流到千春脚边。“那个”鲜血淋漓的手对着千春直挺挺地伸了出来,像是历经无数次殴打而肿胀的嘴唇,仿佛想说些什么似地掀动着,那张嘴里也涌出大量的鲜血。
“不,别过来!别过来!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春在自己的尖叫声中惊醒。
她汗水淋漓地从床上坐起身,接着仿佛是想把脑袋里的东西甩开似地激烈摇头。
……又来了。又是那个梦。
她一边剧烈发抖,一边解开睡衣钮扣。大大深呼吸后,她看向胸口的瘀痕。
在千春的乳房之间,那个女人一一那个名叫佐伯伽椰子的女人——双眼圆睁,脸孔丑陋地扭曲着,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没开房间的灯,在一片黑暗中更换因汗水而湿透的内衣及睡衣。
她才不想开什么灯,因为如果开灯的话,就会看到那个在自己胸口狞笑的女人……
换好衣服,几次深呼吸后,她步出自己的房间,脚步蹒跚地朝厕所走去。上完厕所冲完水,千春还是蹲坐在马桶上茫然地凝视洁白的墙面。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马桶的水流声终告停歇,周遭再度归于一片死寂。千春在这样的寂静之中,听着自己不规则的气息,以及偶尔发出的口水吞咽声。
千春已经精疲力竭,几个礼拜以来,她都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由于过度的疲劳,她有时候会像这样陷入恍惚状态。
“拜托……让我睡觉……拜托……”
千春自言自语地呢喃。好想睡,她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进入梦乡。但是……不能睡,因为她知道这么一睡,又会身陷那个恐怖的梦境之中。
千春轻轻抬起右手,战战兢兢地隔着厚重的法兰绒睡 衣——碰触自己的胸口。
自己的胸口?
不,不是的。是在法兰绒睡衣另一头一一千春的乳房之间,那名叫伽椰子的女人的脸孔。
“放过我……拜托……放过我吧。”
她将手靠在胸口,喘息似地说。就在那一瞬间,她像是要昏过去似地头部无力地往后仰,她反射性地睁开双眼,就在天花板上一一
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就在那里。
“呃!”
浑身是血的女人贴着天花板,始终俯视着千春。额头有道纵向裂开的口子、瞪大的双眼空洞无神、黑色长发缠绕颈部数圈、睡眼的双唇流淌着鲜血到下巴……女人的黑发纵横交错地延伸着,不留丝毫缝隙地爬满厕所狭小的天花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狭小的厕所中,回荡着那种像是从喉咙深处呜叫的诡异声音。
“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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