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个羊皮袄,胡子邋遢,缩着头互套着衣袖,锒铛地走了过来,父亲向他行了个礼,说道:“老人家,我们去清云道观,找师傅给孩子看伤的,还请您放我们过去。”那老头打量了我们一下,“嘿嘿”一笑,露出一排黄牙,说道:“我只不过是个放羊的,你们上去就行!和我有啥关系哩?”
父亲一听,好像吃了一惊,说道:“老人家我们确实没有其他想法,只为上山给孩子治伤,还请你放我们过去,我们保证治好病马上下山,绝不耽误!”那老头听完,搂了搂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你说你这个人奇怪不奇怪,我放我的羊,你上你的山,你们尽管过去就行,求我一个老头子做什么?”
父亲大喜说道:“那您老人家是放我们过去了?”老头转过身去,向我们一摆手说道:“快去吧,去吧!我睡觉呢还!”父亲对他千恩万谢,扶着我便继续上山了。
没走多远,父亲好像想出一件事来说道:“不对!他怎么那么轻易就放过我们呢?没道理啊?”我不理解父亲这怪异的行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父亲想了想对我说道:“这老头在山上放羊,他是怎么上来的,就算一直住这山上,他养好了羊怎么牵下去卖,还有,这深更半夜不回家,在山里住着。咱们先前遇见的那个煞已经把我们折腾的不行了,这老头按说来者不善,可怎么就那么轻易放过我们呢?我们还是回去再看看,向他解释清楚为好!”
我听着也感觉这老头挺奇怪的,说着父亲扶着我折返回去。这雾越来越大,等我们回去时发现那群羊和老羊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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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老头会变法术,如果真是牵着羊回家,速度也不能如此之快。看来他定有蹊跷。父亲在周围寻视了一圈,还是不见他的踪影,懊悔地说道:“坏了!错过了这次,不知道又得出啥事了。”
原来我以为那老头只不过是个邋遢的羊倌,现在看来却是个善恶难辨的高人。父亲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扶着我继续上山。
一路上,这事把我闹得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但是行了多时不见任何预兆,心里便踏实了许多,心想是不是我们父子二人自己在这里疑神疑鬼,而那老头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吧。但是父亲一路上却一声不吭,表情严肃而警觉,我想这次父亲或许又多虑了吧。
雾气越来越大,月亮的光辉不再那么雪亮,却显得更加娇美。忽然一声怪异的嘶吼划破这山里的宁静。我明显感觉父亲紧张了一下,是狼叫!
这深山里有狼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紧接着却是一声接着一声,一波接着一波,听这动静我感觉毛骨悚然,少说也得有几十匹吧。父亲狠狠地骂道:“畜牲!看来今天咱们要当狼食了。”
我想这狼虽多,可是听这动静怕是离我们很远吧,它们怎么可能非得来找到我们呢?如果它们真的来了我们躲起来便是。
事实告诉我,我的想法总是这么简单,没过一会,只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再说它们是怎么这么精准地找到我们的。
我这才想起刚才那个老头,恐怕他不仅仅是个放羊的,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他还会些驱兽的本领!这老头简直就是个笑面虎,也太不厚道了,嘴里明明说着让我们上山的话,却在这里使绊子,还不如第一个呢,至少还给我们警告一下。
也来不及多想,这狼群眼看着就要从山上下来,如果爬到一棵大树上,也许能平安一阵子,但是它们在树下守得时间长了,我们肯定是耗不过他们,再说我现在别说是爬树,就连走几步都费劲。
父亲想了想把我扶到断崖边上坐好,找来一些石头和木棍,说道:“你在这里坐着别动,我在前面先顶着,这次生死未卜,看来是凶多吉少,能撑多少时间就看咱爷们的命了。”这次父亲也说丧气地话了,看来这次我们想撤回去都没有机会了。
父亲已经照顾我这么多年,我却一点孝心未尽,现在父亲却挡在我前面,总感觉自己枉活了这多大。我用最后一丝力气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一根最粗的木棍,挡在父亲前面。父亲生气地说道:“你不好好坐着跑来干吗,不要命了吗?”如若是以往我也就听他的话了,但是现在我只想父亲一起作战,这样死得也心安一点。
我并没有回头,只是挺挺的站在父亲前面,父亲知道这次我们谁也逃不掉,一味想保护我也是无用,便没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就听见狼群奔涌而至,听这声音就知道它们的身体有多健壮了,透过雾气看见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散发着死神般的气息,很是骇人。
死就死吧,至少得拼一下。群狼奔到我们面前,这群狼和它们的主人一样,连个招呼不打,直接向我们扑了过来,父亲拿着木棍用力挥打着,我也拿着木棍勉强抵抗着,但是这种方法就像以卵击石。
没过几轮攻击,我们已经力不从心,我也放弃了抵抗,看着它们我也有点想念小狼了,一匹狼向我扑来,而我就像搂小狼一样将它搂抱在怀里,顺势倒地。闭上眼等着它给我最后一次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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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这匹白狼感觉到有一丝悲哀的温暖。它则凶恶地在我怀里撕咬着,我也只好等着被它开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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