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义走出大楼外面,仰头看天,天上温暖的阳光一如既往,驱散了身上的阴寒,光明依旧无所不及的伸展着它的触角,驱赶黑暗。
“阿弥陀佛!”整整三年多放逐自己自暴自弃的郭明义第一次念了一句佛号。
刚想抬脚举步,后面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郭副社长今天好有雅兴,不愧一心向佛啊。”
郭明义回过头去,马天坪正笑吟吟的立在自己的身后,眼神中有一种把玩细赏的意味。
郭明义没有任何惊诧的迎了上去,脸上满是闲适和从容的悠然:“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了。”
马天坪哈哈一笑道:“郭副社长这句话乍一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之前败的是我们呢。我今天来见你,是为了慰劳你的辛苦,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么忙的人,不仅要周转腾挪,领导校报,还要点化人心,自立为佛。怎么样?莫社长有没有成为你的信徒啊?”
见郭明义沉吟着没有接话,马天坪的笑意更浓了:“以前就跟你说过,这世界上最难击败的不是妖孽,不是鬼怪,而是自己。因为是人,就必然有所求,有所欲,进而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于是便产生了黑暗。在这世上,永远没有绝对的纯粹的光明。”
马天坪缓缓抬起右手,一个装着清水的杯子在半空中突然出现,浮在空气中:“我已经让莫陵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现在,你不妨也来看看吧。”
马天坪将手轻轻的在空中一挥,化了一个美丽的弧线,杯子慢慢的朝郭明义飞了过去,停留在他的胸口前面。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慢慢的过去,杯子里的水跟最开始的一样,清澈见底,毫无杂质。
马天坪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相反脸如死灰:“怎……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
郭明义轻松的看着他,嘴角边的笑容充满戏谑和嘲讽:“要不要我帮你加几滴墨水进去,好满足你的愿望?”
马天坪低声吼道:“这不可能,即便是圣人,也不可能拥有完全没有黑暗的内心。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郭明义?”
郭明义收敛了笑容,冷冷的道:“无可奉告,即使我告诉你答案,你们这些低等的魔物也理解不了。”
马天坪勃然大怒,张开的右手猛地一合,杯子砰然破裂,化为一缕黑气直冲郭明义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郭明义胸口的玉佩立即焕发出万道强光,将那黑气包裹其中,绞成碎片。
郭明义眉毛一扬道:“想在这里动手吗?”
马天坪的眸子里充斥着比火焰还要猛烈的怒气,但瞬间,这些怒气又被冰封了起来:“现在还不到决战的时机,郭明义,我不会比我的兄弟更仁慈,我也不会再让你逃脱,因为,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郭明义眉头微微皱起:“最后一次机会?什么最后一次机会?”
“无可奉告。”马天坪的眼神冷若冰霜:“净化结界的残余将会在三天就会失效,我不妨明白的告诉你,只要三天,我们魔物就会大举入侵。我不会亲手杀你,我会借助你那些所谓充满仁义德爱的学生杀你,让你明白,这世上最强大的究竟是黑暗还是光明!”
说完这句话,马天坪扬长而去,留下的是一片肃杀的苍凉。
郭明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中的轻松已经渐渐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渊般的凝重和紧绷,再见魔物,完全没有敬畏和恐惧是不可能的,毕竟过去那段经历,还有朱若云的死亡,留给他的仍是刻骨铭心的伤痛。
但他决不能动摇,至少不能在这个关口动摇,在他的身后,是整个庞大的校园,无数鲜活的生命,景仰敬佩他的师弟,就连唯一可以依靠的强大后盾的莫陵,也几乎陷于崩溃。
所以,他是最后的稻草,绝对绝对不能倒下!
郭明义来到了久违的学生会办公大楼,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这并不奇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校报的人倾巢出动,都去维护秩序了。
郭明义来到会议室,潘旻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的,在他的面前,垒了不知道多少堆厚厚高高的纸张,远远望过去,仿佛整张深棕色的桌子都被染白了似的。
郭明义推门进去道:“这是什么?”
潘旻抬起头来,满眼都是苦涩:“是学生们申请退学的表格,他们宁愿不要这辛苦考来的名校学位,也要逃离这里保全生命。我粗粗估算了一下,差不多都有一半了。这样下去,不用等魔物来攻打,这里早就变成死城了。”
郭明义默然半晌,才道:“校长那边怎么说?”
潘旻咬牙切齿道:“校长也以为是传染病,吓坏了,想偷偷携妻带子逃跑,我们收到了风声,已经去了一帮人阻截他了。”
郭明义道:“学校出了这事,校报这边有什么说法?”
潘旻沉重的道:“师兄你预料得没错,校报这边也开始不正常起来了。我接触过几个高级干部,他们的想法都很阴暗和悲观,有些甚至也跟着恐慌起来了,魔物渐渐的腐蚀着他们的心灵,估计离发疯也不远了。”
郭明义疲惫的坐到其中一张椅子上道:“你去叫他们过来,开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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