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陵含笑去接:“你有心就好。”
正在莫陵的手就要触碰到杯子的一刹那,钱密松忽然脸色一变,猛地将那被子里滚烫的咖啡往莫陵一泼,莫陵早有准备,一个翻身避了开去。
钱密松长笑一声,双手变幻出一个灰不溜秋的长条形东西,朝郭明义就扔了过去。
事起突然,明明想着自己这边先动手,却被对方抢了先机,郭明义猛地一把将七色舍利抛了出去。
七色舍利功力非凡,立即飞升在半空中,自动结成了莲花闭合状,更迸发出夺目的光芒,活生生将那灰不溜秋的东西给逼在了半路。
郭明义这才看清,那东西竟是灵霄派的一大秘宝——乾坤袋,听说此袋是灵霄派的祖师根据太上老君的样式做出来的,能吞噬世间万物,收到袋中以三味真火熬练成浆,几百年来,不知道多少灵性法宝死于此袋。
郭明义吼道:“钱密松,你疯了?你干嘛突然攻击我们?”
钱密松嘿嘿笑道:“我再不攻击你们那才真是疯了。我晓得我们掌门心思伶俐,早猜出来了,刚才要不翻脸,我怕就死在你们手下了。”
莫陵狼狈不堪地从翻倒的沙发下爬了出来,喊道:“谢谢夸奖。你不会觉得你一个人可以打败我们俩吧?”
钱密松激动地道:“我根本就没想打败你们。掌门,你是再聪明不过的人,人心里怎能全然没有污秽?你真相信世上有大爱无私毫不利己的人吗?你扪心自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光明中必定会有杂质,这是人的本性,更是天理!你何苦还要逆天而行?阳关大道你不走,幽冥鬼府你偏要送上门。掌门,你不能一错再错,回头尚有可为,请你正视这一切,放下你手中的法宝,跟我回去灵霄派吧。灵霄不能没有你!你不能挽救这天下,但起码能挽救我们灵霄!”
这一番话说来当真是发自肺腑,听得郭明义心中一阵难受,钱密松的话无意中已经点中了他们最大的困境,即便真的能找到全天下最厉害的防御和攻击仙器,他们又到底该拿什么信念去对抗光明?
转眼一看,莫陵的脸上丝毫没有悲戚的表情,感动更谈不上,相反继续全神贯注极端警惕地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密松好徒弟啊,”莫陵一开口依旧是往常戏谑的味道:“以前你读了那么多书都白读了,什么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灵霄都给你和菩提他们全毁了,我要回去就跟着一起翘翘,跑路才能有一线生机。而且你们既然跟菩提接上了头,就应该知道我手里有一把很牛B的伞,比天堂还要厉害,你现在的正确选择应该是向后转,大步向前,跑!”
钱密松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掌门,你从来做事,都论得失,为何这次却不权衡利弊?你告诉我,打赢这场仗的胜算在哪里?”
嘲笑的表情从莫陵的脸上慢慢褪去,良久,一丝复杂的笑容挂在了他的嘴角:“既然菩提满手胜算,又为何还要苦苦追杀?”
这句话彻底把钱密松堵住了,他百感交集地看了莫陵一眼,二话不说掉头离去。
郭明义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已经做好了要不惜一切代价与光明魔物斗争到底的决心,但要他“没想到钱密松也叛变了。”郭明义呆呆的看着门外:“这世上到底又有几个人能相信?”
莫陵从沙发下爬了起来:“不能怪他,光明魔物拥有可怕的蛊惑人心的力量,夸大了光明中的黑暗,煽动了人性最丑恶的深处,不要说钱密松,就算是我,真要呆在菩提身边几个月,也会被魔化的。”
郭明义心中一动,他隐隐听出莫陵话中另有玄机:“你想说什么?”
莫陵微微看了他一眼,再没有之前的轻松随意,沉重地道:“现在到达天山最快估计还要三天,慢的话一个星期。一路以来,菩提想尽千方百计,用尽各种花招,除了自己出来追杀,还玩阴的,说白了,就是仍然依仗自己的绝世聪明,试图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最擅长的当然是腐蚀人心,虽然你我二人已经抱定了要跟他们决一死战的决心,但难保造化弄人。”
郭明义缓缓的道:“你何必绕着弯儿说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我二人,要遭受重重内心铐炼,保不定早被腐蚀,甚至腐蚀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莫陵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所以我想,我们应该达成一个约定。每天晚上就寝之前,互相用这镜片照一照,为了天下大业,也图个安心。真要有那么一天,另外一方必须当机立断毫不手软地解决掉,如何?”说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拳。
“成立!”郭明义用自己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莫陵的拳头上。
在灵霄派恢弘的大殿中,香火缭绕,头戴香冠之人来往络绎不绝,诵读真经之声此起彼伏,高大的三清塑像威严地坐在神兽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凡尘俗世。
清秀男生站在香案的面前,抬头痴痴地看着三清的塑像,完美的线条勾勒出了他柔和飘逸的侧脸,良久,口中缓缓地吟道:“羽化成仙尽皆梦,几人能逃生死劫?”
说着,清秀男生慢慢地转过身来,刚好看见钱密松满面土色地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淡淡道:“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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