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抬头看了看他,苦笑:“你也会安慰人了啊。”
“我说的是真的,难道你自己不这么认为吗?”楚奇见他的情绪没有好转,急得不行。
“案子越拖,我就越有一种负罪感。”李晨缓缓闭上双眼,“抓不住真正的凶手,我会一直不安,这种不安则会影响我的思路,让我不能完全集中精力去调查案件……”
“大哥,你要振作啊。”楚奇几乎是在哀求,“你以前也不是没有调查过凶杀案,狡猾的犯罪份子也不是没有见过。最后,你还是把他们揪出来送进了大牢,不是吗?人生哪有那么完美,做什么事情都会顺顺当当?其实,困难更能激发人的潜能,更能激发人的斗志。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去面对当前的困难,把幕后真凶找出来。兄弟我对你很有信心的,你自己也要自信呀!”
“自信?以前我有,现在,一丁点都没有。”李晨神情寞落,右手摸在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我想做的,就是去死,摆脱一切纠缠着我的事情。”
“大哥,大哥,你不能这么做啊。”楚奇见他把枪拿出来了,吓得两腿发软,“咱不干了行不行,不干刑警了,辞职,只要你别胡思乱想,不管你做什么兄弟都支持你。”
“我只想自杀。”李晨脸部僵硬,毫无表情,“只有自杀能解脱。就算不干刑警了,活着的我还是会产生愧疚感,对所有人。”
“你要是死了,你的鬼魂只会徒增对所有人的愧疚感!”楚奇右手微微前伸,似乎像趁机夺下李晨的手枪,可他又不敢冒然出手。
“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魂。”李晨缓缓把枪口对准太阳穴,“人死了,一了百了,也许我会背负上懦夫、胆小鬼的称号,但那对死去的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解脱。”
“不不不不,大哥,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死……”
“嘭……”李晨还是扣动了扳机,子弹无情地钻进了他的太阳穴中。一朵鲜红的血花,在他的太阳穴处绚丽地绽放。
“大哥——”楚奇悲伤地嚎叫,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一直流到了耳根。
“嗯?”他感到有些奇怪,明明是坐着的他眼泪怎么会留到耳根?忽然,身子一颤,有种灵魂回归到身体之中的感觉,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心还在因为李晨的自杀而狂跳,然而眼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哪有李晨的身影。他慢慢地感知,这才发现,自己是在躺着,难怪眼泪会流到耳根。可明明坐着的他怎么会躺下?他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睁开双眼,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身下是柔软的大床,房间黢黑,但他知道自己是在熟悉的房间里、熟悉的床上。
他这才明白,刚刚只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一身冷汗的他打开灯,慢慢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在梦里,他真是被李晨吓坏了,尽管醒来,心脏还是在高频率地跳动,冷汗不断地冒出来,脸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扭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马上就要到第二天了。
刚才的梦让他再也无法入睡,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如果再不能破案的话,李晨很有可能做出像梦里一样冲动的事情。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铁子出的注意很棒,就是把死者的鬼魂召唤过来,询问凶手的身份。他本想明天再做这件事,可是那个梦让他感到了恐慌,他很怕李晨出事,当即下床,打开房门,走进西厢房。
西厢房里一片黑暗,他摸索到灯的开关,把白炽灯点亮。刚刚亮起来的白炽灯只发出微弱的光亮,整间西厢房在微弱的灯光照映下,有些渗人。
楚奇早已习惯了这些,毫不在乎。
他找来很多纸符,在地上布下百符阵,又找来五根不同颜色的蜡烛,按东、南、西、北、中摆好,这才回身将灯关掉,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一切就绪,他回转身走到百符阵的旁边,双手紧扣在一起,然后伸出双手的食指与中指,合并在一处,指向阵法之中,喝道:“百符阵,启!”
五支蜡烛“噗”地一声,燃烧起来。小小的火苗左右摇晃,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房间里到处都充斥着绿色的光亮,这里仿佛已经不是房间,而是瞬间变成了地狱。
摆在地上的纸符随着蜡烛火苗的燃起飘动起来,每张纸符的一端还是老样子,被固定在地上,另一端就那么剧烈地飘动着,给人的感觉好像它们要摆脱地球的引力。
“呜呜……”百符阵刚刚开启,西厢房的外面就刮起了阴风,风声中还夹杂着轻微的哭泣声。那不是一种哭声,而是多种多样的,似乎有很多人都在屋外哭泣,想要诉说着自己的悲惨经历。
风声与哭声的到来,使得房间里气温骤然下降,就算是施法的楚奇,也忍不住打起了寒战。
“上九重,下九幽,乾坤轮回转,天地无极修,冤鬼莫隐遁,速速现原形。”楚奇分出右手,成剑指,指向百符阵中心,“亡者左琳莫徘徊,到此受我详阴审,引!”
五根蜡烛上的火苗更盛,足足长了一倍。地上的纸符也更加剧烈地飘动起来,好像有什么强风吹动它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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