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这个名字,就好像小块的伤口又被拔开,慢慢的由内到外的疼,我一拍桌子,站起来道:“那是两回事!一开始是子强——”
林杰也站起来,冷冷道:“一开始是梅吧?你的心思全在她身上,所以神情恍惚产生了错觉!”
“你不相信我?”
“抱歉,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对视,半晌,最后我对着林杰,点点头。
“好,”我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十、再见灵车
戴黑边眼镜的苏魇坐在我的床铺上,跟子强一搭一唱,我进去的时候,他站起来憨厚的笑,说明天就会搬过来,问我好。
电话响,是辅导员李姑娘。
“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啊,黑子没跟你说吗?”
我说是我忘记了,而且现在没心情过去。
“我知道你不好受,别的都可以帮你挡下来,但是沈梅……她死得怪异啊!”
我脑子嗡嗡直响,接着李姑娘大概是说,现在不便详谈,还是要我过去。
放下电话,苏魇对我微笑。
我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也听说了,请节哀。”
眼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竟似乎是真诚的。
李姑娘头一次跟我讲话的时候不吃零食。
“小狼,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打击太大,不过,你的上一个女朋友,也是死于非命的吧?”上一次的梅的死亡,我更不能解释,好在李姑娘也没深究,只道:“那次也是很奇怪的事情,不过已经确定是意外,不过这次……他们说,沈梅在跳楼前,是已经死了的!”
我答应了一声,无精打采,毫不吃惊。
倒是李姑娘,对我的反应看来是吓了一跳:“你知道?难道她真的在跳楼之前,就已经是个死人?”
我调整一下语气,说我没心思讨论这个问题。
李姑娘意犹未尽,道:“那么一个死人是怎么跳下来的?全校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她是自己跳下去的,而你拼命想拉住她——这太怪了,太怪了不是吗?”
从李姑娘的办公室出来,我不想回寝室。果然是名人了,随便在校园里溜达,也会不时有人指指点点,梅,你走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叫我怎么办呢?
好大的一条杨树毛掉到眼前,提醒我冬天已经过去。
可惜春天还没来。
又一条杨树毛掉下来,我抬头,阿炯坐在树梢上。
“你干嘛呢?”他跳下来,背靠树干,懒洋洋的说。环顾四周,好像除了我,没有人能看到他,这是魔鬼的便利吧,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羡慕起来。
“没干什么……”我本来想马上走,想起苏魇的事情来,“那个苏魇,又是你惹出来的吧?”
阿炯道:“魇是我的朋友,帮他是应该的,不过……”他轻轻吁了一口气,道:“他也真是不听话!”
原来那个魔鬼叫做魇,我问道:“那个真正的苏魇到哪里去了?难道它离开了子强,痛痛快快去投胎了?”
阿炯看了我一眼,接着,笑起来,一对虎牙闪闪发亮。
“这你也信?”
阳光耀眼起来,阿炯的身影变成了七种颜色,顷刻消失不见。
做了个梦,梦里跟梅向往常一样约会,我拉着她的手,走下地铁,一辆车呼啸而过,风大得吹翻了她的帽子,我伸手抓住,想要再戴回她头上时——
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色的影子,慢慢的走向隧道。
“不——”
我蹦起来,梦消失了。
该死,竟然在中心花园的长凳上睡着了,天完全黑下来,上面灰蒙蒙的,看不到星星,四周也没人,料想时候不早。
我站起来往回走,出了花园的门,来到小马路上,听得远处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大晚上还有车来学校?我退了几步,到边上去。
可那路偏偏窄起来,不知道脚下有什么,再抬头还是在马路中间,有辆车迎面过来,躲无法躲,避无法避。
我忍不住高举双手,喊起来。
“停车!停——”
喊道这里,我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那车太近了,近的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前面的黑纱,摆在司机副座的遗像,还有嘴角躺着鲜血,渗渗的微笑着的,苏魇。
刺耳的刹车声,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十一、置身事外
“你再回忆一下你看到什么了!”林杰在我面前背着手走来又走去,看那架势,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寝室的地板就会像马克思的图书馆一样,留下一条羊肠小道。
我说,我能想到的全都告诉你了!
“反正你也不信,那么着急干嘛?”
林杰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憋了半天,道:“我有难言之隐……”
“去——你想恶心死我?不想说拉倒,别跟言情片男主角似的……”
林杰摇头如拨浪鼓。
“不是的,小狼,我只是不想把这些事情都搅和到一起罢了,关于你说的,苏魇的事情,我多希望那不是真的啊!我自己已经一脑门子官司了,真的,咱们不管这事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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