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怎么知道?”梁冠芳冷笑一声,左手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一直弩箭破空而去,直向白发老者眉心奔射。光听那破空的声音就知道,梁冠芳手中之弩,力量奇大。尽管弩箭不是散弹,我却相信他只要被射中,脑袋一定开花。
哪知白发老者轻笑一声,微微偏头,长长须发随着他的动作悠悠扬起,好不潇洒。弩箭从他头侧飞过,刺断了一缕白发。随后飞出壁洞,不见了踪影。
白发老者得意一笑,正想开口说话,只见梁冠芳左手食指连勾,“嗖嗖嗖”三声响,又是三支弩箭射出。
她勾动扳机时托着弩的右手微微晃动,刻意控制方向,不让三只弩箭飞射在同一条轨道,这样白发老者就不能轻易判断弩箭的轨迹,很难躲闪。
我虽然看得呆若木鸡,却福至心灵,想通了梁冠芳往弩槽里放弩箭举动的目的。她的弩本是连发,弩槽里早有弩箭,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迷惑白发老者,让他误以为她的弩是单发。连发一出,能打得让白发老者措手不及。
我额头见汗,心说猎异人都是心怀诡计之辈。之前我觉得语慈姐心计够深,想不到遇见一个比她还要老辣的人物。
难怪鸿宇哥聪明绝顶,全是因为遗传了梁冠芳的优秀基因。
“我靠!”白发老者见了三发弩箭,脸色大变,顾不得得道高人形象,猫腰向一边跳出一大步,动作灵敏,哪像垂暮之年的老人。他一跳躲过了第一支弩箭,头发又被射断一缕,紧接着,第二支弩箭奔袭而至,目标是他的左眼。
他急忙出手,挥起拐杖,敲击在第二支弩箭上。一声“噗”的闷响后,他手臂微微一僵,想来弩箭力量极大,把他的手臂震麻了。正在这时,第三支弩箭气势汹汹扑去,直奔咽喉。
白发老者上半身急忙向左一偏,毫无悬念地躲开。第三支弩箭一头扎进他身后的洞壁,“咔”地一声响,死死钉在上面。
“嗖!”梁冠芳根本不给白发老者喘息机会,第四只弩箭流星般地飞射而出。
白发老者脸色涨红,彻底被激怒,再次挥起拐杖,要将弩箭击落。哪知拐杖刚刚举起,弩箭已然冲出了拐杖的攻击范围,瞬间到了他眼前。
第四支弩箭的靶心,是他的两眼之间。
白发老者惊叫一声,故技重施,向左偏头,躲过要害,弩箭从白发里穿过。这次他的头发断了不止一缕。
“哎呦。”他惊叫一声,稳住身子,用手在右耳摸了一下,放到眼前一看,勃然大怒,“你竟然射破了我的耳朵!”
梁冠芳脸色冷峻,并不回应,再次扣动扳机,这回不忘配音:“嗖!”
白发老者吓得向一边跳去,咒骂道:“你爸的,你的弩究竟能连发多少支箭!”
梁冠芳缓缓放下双手,说:“五支,可惜的是,最后一支常年放在弩槽的最底部,是力量最大的一支,可惜没淬过毒。”
“嗯?”白发老者一怔,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射中我耳朵的是最后一支箭。”
“没错。”梁冠芳说。
虽然大敌当前,但我又被戳中笑点,不由得笑出声。刚才我还奇怪梁冠芳射最后一支弩箭时为何配音,原来她的弩槽里已经没了箭矢,配音出声,为的是吓唬白发老者。而白发老者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哪能注意到这种细节,见她动作,听到声音,以为又有箭矢射出,条件反射地进行躲闪。其实,根本没有弩箭,梁冠芳那么做,不过是在调戏他而已。
算上她一开始的一箭,随后的三连发,还有最后射中白发老者耳朵的一箭,正好五箭,不多不少。
最后一箭,应该是梁冠芳的必杀一箭,但因为常年放在弩槽的最底部,就算早先在弩箭上淬了毒,日久天长,毒性也已消散。不过从这点可以看出,上最后一直弩箭很费力,要不然她怎么不在行动前取出弩箭重新淬毒?
知道自己被耍,白发老者脸红得仿佛滴出血来,原本带着得意笑容的脸很是难看:“没想到你还会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以前经常玩,现在手有点生。”梁冠芳目光灼灼,“是你杀害了狗蛋!我要为他报仇!”
“狗蛋?”白发老者一愣,“我知道你家有个狗剩,可从未听说还有狗蛋……哦,是你二儿子吧。不是说孩子出生第三天就死了吗?后来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的尸体离开,说要把孩子埋得远一点,免得以后见了孩子的坟包伤心……原来如此,障眼法么,嘿,果然是猎异人,鬼点子就是多。”
我听得明白,梁冠芳当初把鸿宇哥送走,为了不让村民起疑,谎称孩子夭折,这才顺利把他送到孤儿院。
“不错。”梁冠芳说,“你前几天害死的人,就是我二儿子狗蛋!”
“其中曲折我想不通,但大致能明白狗蛋回来寻亲,结果……被我吸了脑髓。”白发老者此言一出,坐实了他是白鳞大蛇。
不过这老家伙一点觉悟都没有,语气平淡的就像聊家常,让人听了十分不爽。
我感觉双腿疼痛减弱很多,缓缓站起来,说:“你是蛇精?”
“蛇精?”白发老者摇头,“我不是蛇精,是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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