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罗川海的脚被抓起,身体微微向后一仰,险些摔倒。情急之下,他探手抓住井口上方的轱辘木架,借力想拉回被抓的脚。奈何骨手力量惊人,竟把他的脚拖到井口正中央。
我身体如筛糠般抖个不停,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升起一丝失望,对自己的失望。就在不久前,我信誓旦旦地向活纸人表示要为鸿宇哥报仇,不惜一切代价,死也在所不惜。可现在,遇到一只抓人的骨手,我就被吓的瘫坐在地,不敢动弹。我扪心自问,既然决心拼命,不在乎生死,见了骨手抓人为什么仍是怕得要命?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吗?为什么要恐惧?
“我为什么要恐惧?我为什么要恐惧?我为什么要恐惧……”我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像是给自己打气加油一般。
狂跳的心渐渐平稳下来,身体也不再剧烈抖动。我双目圆睁,“噌”地跳起来,左右环顾,见古井不远处有一根杨树上掉下来的树枝,我急忙跑过去捡起树枝,大声喊道:“海哥,坚持住!”
罗川海整条腿已被拽进古井,他骑着井沿,双手死死抓住木头支架,牙关紧咬,说不出话来。
我拿着树枝冲到井口,向下一看,森森手骨隐约可见。我探下树枝,用力戳向骨手。
骨手遭到树枝偷袭,像是有灵性一般,反手抓住树枝,用力向下拖拽。我心中一惊,暗想可别把我拽下去,急忙松手。与此同时,我想到骨手抓树枝的前提,是松开罗川海的脚踝,便大声喊道:“海哥,撤!”
没等我喊完话,罗川海已然将脚从井里缩了回来,由于惊慌失措,用力过猛,一米八的身躯轰然倒地。他体格虽壮,膀大腰圆,却很灵活。倒地瞬间,身体一扭,向一边滚去。
我松手的刹那,也跳到一边,生怕古井里的骨手忽然暴涨,把我抓住。刚才为了从恐惧中摆脱出来,我强行给自己灌输不怕死的思想,因为那时罗川海陷入危险之中,我不得不强迫自己站起来救他。此时帮他摆脱困境,怕死的本性再次复苏,我不得不逃命。
罗川海连滚带怕地到了宅院门口,扶着墙站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我两三步蹿到他近前,打量一番,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罗川海咽了口吐沫,急喘了几下,说,“古井里怎么会有手?还是没血肉只有白骨的手,而且力量非常大。刚才我和它较劲,感觉脚都快被扯掉了。”
“搞不清楚,这井有古怪。”我揉搓着吓麻的脸,说道。
“沈语慈和你来这里,不是要猎异为鸿宇哥报仇吗?”罗川海诧异道,“你们应该见多识广的人呀,为什么连这也搞不清明白?”
“她没跟你们说吗,我接触猎异也不久,是个新人。”我说。
“噢!”罗川海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你的水平和我差不多,遇到古怪事情也是两眼一抹黑。”
“差不多。”我说着话,看向古井,黑烟仍向外冒着,血腥仍在鼻尖缭绕,只是没了怪笑的声音。
罗川海奇怪道:“笑声没了。”
“是不是被我了捅一下,井里的东西气得笑不出来了?”我猜测。
“接下来怎么办?”罗川海晃了晃被抓过的脚踝,骂道,“妈的,那只骨手不仅力量大,还冷冰冰的,冻死人!”
井里猛地冒出一大团浓浓黑烟,随着黑烟的冒出,尖锐刺耳的怪笑声爆发,血腥气味顿时狂暴起来,这里仿佛变成了杀过无数生灵的屠宰场。
黑烟脱离井口,我赫然发现,一双森白的骨手扒住井沿,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糟糕!”罗川海大惊失色,“井里的东西好像要出来!”
我目瞪口呆,手脚冰凉。
正在这时,语慈姐从宅院里冲出,大概感受到紧张的气氛,急声问道:“什么情况?”
“井……井里有古怪!”看到她,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指着古井说。
语慈姐向古井望去,看到井沿上的骨手,大感奇怪:“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拽进去。”罗川海说。
我说:“会不会是白骨精?”
语慈姐不答,将来时带着的小包放在台阶上,拉开拉链,探手从里面拿出一面镜子,正是从赵云峰手中缴获的铜镜。她拿着铜镜起身道:“虽然不知道井里是什么东西,但这面铜镜能够控制和困住鬼魂,应该不是凡物,希望它能帮上咱们的忙。”
说着话冲向古井,将铜镜立在胸前,朝两只骨手照了过去。
“叽叽叽叽……”怪笑声里夹杂着嘲讽,似乎告诉语慈姐,这招根本不管用。
语慈姐站在距离古井不到三米远的地方,保持着举铜镜的姿势,一动不动。
又是不动!难道她也像罗川海刚才那样中了邪?我大急,跑到她身边,大声喊道:“语慈姐,醒醒!”
语慈姐紧皱眉头看着我,埋怨道:“你喊什么?”
我愣住,道:“你没中邪?”
“中什么邪?”语慈姐问。
“那你干嘛站着不动?”我反问。
“我忽然想起来,我不会控制这面铜镜的方法呀。”语慈姐说,“虽然知道这是好东西,可没掌握使用它的手段,它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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