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一直凝视着我,直到我呻吟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挠了挠脑袋:“不对啊,我应该理直气壮地问你,为什么抢走我的慈慈。”
“慈慈”是这个不要脸的货对沈语慈的爱称。
“失策失策。”老大嘻嘻哈哈地说,“老三,你应该先问,一言不合再动手。先动手,理就不在你这边了,所以你就被动了。”
“老大正解。”老四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连连颔首。
“去你们妹的,老子和沈语慈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真的?”老三狐疑地看着我。
“假的,肯定是假的。”老大摇头晃脑说,“我推测,老二是怕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才这么说的。其实,这对狗男女,已经好了很久了。唉,老二的保密工作搞得不错,咱们都被他骗了。”
“老大正解。”老四连连点头。
老三听罢,对我怒目而视。
“信不信由你们,懒得和你们说。”我装作没好气地说。
其实这件事根本没法解释,我无法跟他们说实话。倒不是怕吓坏他们,而是说了,这仨货根本不会信,反而会嘲笑我一番。有时候,说实话比撒谎还难。
老三怔怔看了我半晌,仰面长叹,满脸无奈,一本正经地说:“算了,女人如衣服,兄弟似手足。衣服和手足比起来,分量轻很多。我不和你计较,谁叫咱们是就差拜了把子的兄弟呢。你们好就好吧,我退出,成全你们。”
“好,大仁大义!”老大鼓掌。
“好,男儿胸襟!”老四鼓掌。
“靠,一堆狗屎!”我愤愤不已。
老三毫不在意我的话,一个箭步凑到我面前,骚眉搭眼地笑:“老二,说说,你们是怎么好上的?能把沈语慈这种校花拿住,说明你小子有两下子,教教我,也让我把个妹子。”
我冷眼看着他:“沈语慈不是你的女神吗?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还是兄弟重要啊。”老三感慨一下,马上原形毕露,“老二,要不我拜你为师,教教我吧。”
“好,能屈能伸!”老大拼命鼓掌。
“好,男儿本色!”老四一语双关。
“靠,服了你们!”对这三个损友,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道,“我和沈语慈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哪会什么把妹的本领啊。你们不是不知道,我老实人一个……”
“咦——”三个人同时拉着长音嘘我。
“日啊,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郁闷不已。
之后,便是一番瞎闹。三个人对我发起猛烈攻势,非要我讲讲和沈语慈的“爱情故事”,以及把校花的“超强手段”。我呢,誓死抵抗,一张嘴像机关枪一般,横扫他们三人,大有舌战群儒的架势。可惜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被他们一番嘲弄,正是猛虎难敌群狼。到最后,我们的战争终究没个结果。熄灯之后又吵闹一番,便不了了之,相继进入梦乡,与周公会面。
他们三人睡着了,我可睡不着。寝室安静下来之后,我又想到了女鬼,想到了沈雨晴害人的真正目的,想到她吸人阳气之后要举行的仪式。
我总觉得,事情不像沈语慈说得那么简单。女鬼害人的背后,一定还有我们尚未窥探到的目的。
我设想了很多女鬼害人的目的,终究一无所获。每个假想出来的目的,都与我这段时间经历的一些细节不相符。胡思乱想终究没有好下场,我感觉头昏脑胀,却又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寂静的寝室里,除了另外三人的细微鼾声,就是我的翻身声和叹息声。
一串乱想后,我的思绪飘到了沈语慈的身上。不知在我夜不能寐的时候,她在做什么。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警惕着女鬼的报复,还是安安稳稳地与周公下棋?不知道她睡觉时,穿的是睡衣还是紧身的夜行衣。要是她穿睡衣的话,是雍容华贵型的,还是可爱卡通型的?她里面会不会穿内衣,什么颜色的呢?
正想得兴奋,忽然感觉头皮发痒,和那天晚上的感觉如出一辙,好似有人用手指拨弄头发。我本来有些涣散的精神猛地一震,全身顿时渗出一层白毛汗。我强咬着牙,努力不让身体颤抖,静静地躺着,感受着异样的麻痒。
没错,就是有一根手指在我的头上划动,只是拨弄头发,并不碰触头皮。
这时,我想到刚进寝室时,眼角余光瞥见老三床上的沈雨晴,心中大寒。暗想难道那不是幻觉,沈雨晴真的坐在老三的床上?可我看到了,其他人怎么没看到?莫非女鬼只想让我看见她,而不让其他人看见?
女鬼就在头顶,也许正盯着我的天灵盖,露出诡谲的笑容。想到这里,我猛地打了个寒战,同时将心一横,快速翻身,趴在床上,抬头看去。
昏暗中,一张轮廓模糊的脸就在眼前!
我激灵灵抖了一下,小声骂道:“老三,你他娘的大半夜不睡觉,玩我头发有意思吗?”
没错,那张脸不是沈雨晴的脸,而是老三的脸。他的脸微长,和沈雨晴的圆脸根本沾不上边,我看大概轮廓就能立刻判断出来。
老三的床铺与我紧挨着,我们睡觉头对头。刚入学时,我本想和他脚对脚睡来着,可这家伙总念叨“脚对脚,死得早”这句话,烦的我只要妥协,和他头对头。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轻松拨弄到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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