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是读书人,不会动刀动枪的。”贺兰无名不慌不忙给出借口。
他们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在场的人谁不是耳聪目明的主儿,贺兰苍绯站在老远就听见了,他神情不变,一抬手,手里的树枝便仿佛利箭射来,贺兰无名吓了一跳,他原本手里拿着银签子在吃水果,这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抬手,银签在空中与树枝相撞,纷纷落在地上。
采薇以极为唾弃的眼神看着他:“师父……”她拖长了调子,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爱徒……”贺兰无名这下连称呼都变了,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你要知道……”他还没讲完,就看到采薇的面色微微一变,他抬头一看,果然在那里宝珠已经万分殷勤地递上了帕子。
相比之下,在一旁的贺兰苍绯,竟然是难得得被“冷落”了。
“我心里怎么有一种微妙的喜感呢……”采薇喃喃说了一句,不过她很快把那丝幸灾乐祸抛到脑后去了,因为宝珠实在是,太碍眼了!
原本贺兰家的人聚会,气氛都是相当和谐友好的,经常是笑声不断,但是这会儿来了个陌生人,就一下子矜持了起来,笑意仍在,但是绝对算不上是真心了。
采薇心里头气愤不已,揉了帕子,悄悄对身后的丫鬟吩咐了几句。
转眼间,几蛊蛇羹便端了上来,贺兰浅夏咦了一声,笑道:“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蛇?”他尝了一口,啧啧赞叹,“看起来还是新鲜的。”
采薇笑眯眯道:“可不是么,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我屋子周围总是见到活蛇啊虫啊蝎子什么的,所以说就干脆叫小厨房炖了汤来喝,味道还不错呢。”
大冬天怎么会有蛇?在场的人谁不生了个七窍玲珑心,心念一转便已经猜到了大半,当下便不动声色,反倒是啧啧称赞起来。
采薇用余光注意了一下宝珠,她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蛇羹不过是开胃菜,暖了暖身子之后,就有人端上烤肉来,赏雪吃烤肉才是人生的享受,采薇馋得很,早就开始撸了袖子准备开动,食匕是小小的一把,采薇就是拿这个最顺手了╮(╯▽╰)╭
她那饕餮的吃相,纷纷让人忍不住打趣:“好像我们平时没让你吃饱似的。”
采薇但笑不语——不是她矜持了,是她忙着吃,没功夫说话。
吃了饭才有人端了茶水上来,宝珠方才便一直闷闷不乐,虽然一直凑趣说话,大家也多半不会甩脸色给她看,但是难免疏离。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要的,不过是复仇而已。’宝珠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冷冷勾起了嘴角,轻啜一口热茶,贺兰家的东西一向精致讲究,但是她刚刚咽下去,却忽然尝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连忙吐了出来,吐得太急,便呛到了。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引得所有人都纷纷看了过来,贺兰东胤问道:“怎么了?”
“里面有红花!”宝珠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便觉失言,面色很是难看。
虽然贺兰家茶叶不管是碧螺春还是铁观音抑或是大红袍都有,但是采薇年纪小,不爱喝这些,便经常喝果茶或者是花茶,这一次的花茶里便是加了红花。
采薇也喝了一口,纳罕道:“潇冰叔,这有什么问题么?”
“红蓝花,即红花也。今处处有之。人家场圃所种,冬而布子于熟地,至春生苗,夏乃有花,下作梂汇,多刺,花蕊出梂上,圃人承露采之,采已复出,至尽而罢。梂中结实,白颗,如小豆大。其花暴干以染真红,及作燕脂。主产后血病为胜。其实亦同。叶颇似蓝,故有蓝名。”贺兰潇冰对于《本草经》可谓倒背如流,简单解释了一番之后下了评语,“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宝珠笑得很牵强:“我只是不大习惯红花的味道而已。”
采薇颇为怀疑地挑了挑眉,却见贺兰墨迹似有所悟,眼神也颇为奇怪,便凑过去低声问道:“红花怎么了?”
贺兰墨迹迟疑着不肯说,被采薇小姑娘逼急了才低声解释道:“孕妇吃了红花,可能会落胎……”他早年生长于深宫,对这些手段即便是不精通,却也知晓一二。
采薇不解道:“那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怀孕了?”她越想越惊悚,看向贺兰东胤的目光不由诡异了起来。
“别瞎想。”贺兰墨迹连忙打断她的想入非非,“三爷要是真的……咳,早带回来了。”
“那是为什么?”采薇满肚子的疑问,却没有人能回答她。
自那次赏雪之后,采薇屋里头的毒蛇毒虫算是绝迹了,她虽然心里头纳闷,却也没有多去想。
贺兰无名自然是要想得多多了,密室里,贺兰潇冰诊脉完毕,沉吟道:“对苗疆的蛊毒,我还真的不是很了解,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能够找到下蛊人解开,才是上策。”
贺兰无名淡淡道:“东胤这蛊毒中的古怪,这宝珠出现得也太巧合了些,不得不让人疑心。”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采薇跑去在和贺兰潇冰和贺兰苍绯调查池塘的时候,他们与此同时也在调查苗疆的事情,这其中牵扯到了前朝的一桩旧事,而贺兰苍绯本是顺道去和他们会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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