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采薇果然立即噤声,半晌,她才对贺兰无名轻轻咕哝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
贺兰无名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脑袋。
一时间,只听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篝火里偶尔火星溅出时的噼啪声,不知道哪里的溪水潺潺升,明月高悬,采薇支着头,已经是一不小心打了瞌睡,半梦半醒之间,她似是听见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之声。
她倦极,没有睁开眼睛,而天已经慢慢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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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了书页,这个故事到这里,应该算是已经告了一段落了。
然而那个被封在琥珀里出不来,或者说是不能出来的怪物,到底是什么,终究没有一个解释,我却难免上了心,询问了顾琅一番,他却说未曾听闻这一类的消息,但是依然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也许是被困在地底的上古生物,它以某种方式传授给苗人蛊术,就像是饲养食物一般,一百年吃掉最强大的一个人的力量……就像采薇所说的,它想出来。”
我不由紧张道:“如果出来了,岂不是要任由它为所欲为,那么可怕的怪物,是要生化危机了么!”
顾琅哑然失笑:“我觉得暂时还不可能,它既然不能出琥珀,肯定是有道理的,或许是琥珀困住了它,又或许是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它的天敌……你看过卫斯理的小说么?”
我点头。
他道:“里面提及过一种极其强大的外星人,但是却因为害怕感冒病毒而只能躲在地底,由此可见,这个世界上万物相克,谁都没有独大的道理。”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我和顾琅的猜测,苗疆的蛊术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的力量来自于哪里,依旧是未解之谜。
只是几日之后,我在图书馆借书,有个女孩子从我身侧擦过,把学生证落在了地上,我拾起来一看,那是一个颇为清秀的圆脸女孩,而名字……居然是那个八卦里的苗女主角么。
我若有所思看了她一会儿,叫道:“同学,东西掉了。”
她慢慢回过身来,接了学生证,细声细气和我道谢:“谢谢学姐。”
我就长了张那么苍老的脸么!我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面孔,但是还是忍住了,只是故作不经意问道:“你们那儿,还每隔一百年送一次新娘么?”
她显然被我的话吓了一跳,面色一白,颤抖着问道:“你是谁?”
“我是贺兰青萝。”我答着,仔细观察她的面色。
“贺兰?”她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才淡淡道,“几十年前,我们那里发生了地震,据老人们说,大约是它已经功德圆满,离开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我想着她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一场地震……那是意味着怪物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能力离开琥珀,还是因为地震已经被永埋地下了呢?
这个谜题,也许拥有没有答案了吧。
《蛊祸》完结
第八话:鲛人泪(1)
更新时间2012-10-14 12:28:43 字数:2140
一斛明珠泪,半枕残胭冷。
这是我在图书馆的一本《搜神记》里看到的一张小纸条。因为最近每天都在读采薇的笔记,让我对古代的笔记小说也生了几分兴趣,因此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会去图书馆,找一个靠窗明亮的位置读这些笔记小说。
《聊斋志异》不必说,《醉茶志怪》《萤窗异草》《酉阳杂俎》也是非常值得一看的,譬如《酉阳杂俎》里有一个姑娘名曰“叶限”,堪称中国古代版灰姑娘。
而今天我在翻看《搜神记》,在关于鲛人的这一篇里,翻到了那么一张小小的纸条,不知是哪位读者读后随手写的一句小诗,兴许也是夹杂着她对于鲛人的感慨吧。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怕会有鲛人在岸,对月流珠?一直到晚上回家,我脑袋里也时常会浮现出月下海上,碧波粼粼,有人身鱼尾的美貌少女浮出海面,静静凝望着月色,泪水涌出眼眶,化为珍珠掉进深不可测的海底。
果真是美极了,在那个紫檀木匣的第二层里,也有一顶小小的珍珠发冠,非常别致精巧,每一颗镶嵌的珍珠都饱满圆润,大小相同,更难得的是保留的很好,依旧是洁白光洁,毕竟自古以来都有人叹息“人老珠黄”。
在灯光下欣赏了一下那发冠,果然是巧夺天工,搭扣十分巧妙,而且可以调整大小,在外却全然看不出来,当真是羡慕采薇,许多名贵的首饰与她而言寻常至极,那些美丽的首饰在如今,却是越来越稀少了。
心中叹息着,我捧出她的笔记,在灯下慢慢看了起来,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鲛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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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采薇已经回到了临安的别院。
告别了神秘莫测,蛇虫出没的苗疆,她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不少,因着天气还凉,她便懒得出门,常日躲在别院里偷懒,譬如今日午后,她闲来无事便搬了把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膝上搁了本不知道哪里淘来的话本小说。
可是贺兰墨迹和贺兰浅夏过来的时候,她没在读书,反倒是在那里拿了一把小锤子敲核桃,面前的帕子上已经剥了一堆小小的核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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