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雨抬起头,用一种很清澈的眼神看着他,在无声的问他有什么吗?
刘岩清了清嗓子,忽然感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样一个女人像是已经承担了太多的痛苦和悲伤,去打扰她再给她增加麻烦真是有一点过意不去。
像是看出了刘岩的为难,步雨拿出小本子,写了几笔递了过来,刘岩一看:“你真想知道海豚的雕像的地址吗?那很不祥的地方,过去的就过去吧,不要再执着了。”
刘岩心头大震,退也不可能,只好咬了咬下唇,让自己镇定一点:“已经有一个女人在医院里昏迷,还有一个随时有危险。”
隔了很久,他又解释一句:“我答应过别人照顾好那个有危险的人,我不想失言。”
步雨的眼神一下子就陷入另一个空间一样,思维飘浮到很远的地方。
“不想失言”这是多么难又多么苦的一个约定,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违背诺言所承担的苦,生不如死。
我们都曾经用心去答应过一个人,所以,才会这么奋不顾身的去做吧!
虽然,俩人完全不同,可是,面对面的站着,步雨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这个男人多么像自己,他咬着牙的想要保护另一个人的样子,都和自己像极了。
想保护一个人不容易,但总应该拼命。
步雨想了想,接过本子,哗哗写了几个字,又递了过去。
刘岩接过一看,震惊了,原来,这正是上次去拍DV的地方,也正是那个院子,为什么上次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那个海豚的雕像。
洁白的本子上,一行娟秀的小字静静的躺着。
“十七大道,34号”
就在刘岩找到地址的过程中,颜茴早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这次,她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窗帘拉的最开,阳光如冰从窗户那里泄进了房间,整个房间都明晃晃的像一个大镜子。
颜茴把闹钟再拿出来,虽然已经看了不下一百次了,但是,线索就在这里面,这一点,女人奇怪的直觉起着主导的地位。
如果一件事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还是直接相信自己的直觉最准确。
她像一个疯子一样拿着一个刚购回来的高倍放大镜在那里打量着这个钟。
越是看的仔细就越感觉恐惧,没有办法很镇定的拿着那个闹钟。
透着那个高倍的放大镜,你可以看到钟的表面和人的皮肤一样,有那么细微的毛孔,毛孔里居然都有汗毛。
什么样的雕刻师有这样的手艺,能把一个钟做成活人一模一样,不过是一个钟座,居然连毛孔都清晰可见。
颜茴再次抚摸着钟的时候,无法克制的想到死人的皮肤,冰冷,却还是人类所特有皮肤的细腻感。
就连钟的色彩,那种暗暗的黄都像是尸斑。
颜茴放下钟,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地,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像刚开始那样镇定自如的去看钟了,她虽然不知道钟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她知道这是绝对是一个怪物。
喝了几口酒之后,颜茴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一个脸色发白,唇却很红润的女子,她对着自己挥挥手说道:“不要怕,你是最坚强的,没有什么可以打败里。”
说了几次自我暗示打气的话,颜茴又蹲了下来,拿起了钟细细的观察起来。
实在是找不到线索,颜茴气败的放下镜子,靠在椅子边上,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
就在这个时候,上午那一幕忽然重现。
“看看嘴巴,看看嘴巴里面。”
是贝拉拉的说的话,为什么她要在洗手间里说这样的话,是暗示自己什么吗?颜茴拿起了放大镜,很细心的把钟放倒,因为她其实心里一直都在害怕,自从看到那个钟座女人的眼瞳,就不敢正面看这个钟的脸。
现在更是要看到嘴巴里去,她鼓起了勇气,沉着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拿着放大镜凑巧去。
那个女人的巧小的红唇在放大镜一下子变成了普通人大小,唇纹都很清楚,那样的红像是自然的涂上了水果味的蜜色唇膏,那张唇看起来像是一个活人的嘴巴。
颜茴小心的把目光移到那个女人微张的嘴里。
那美丽的樱桃型的口腔里,是一层层密密麻麻的指甲,那些指甲排列整齐,每个都像是在继续生长一样,一个指甲叠在另一个指甲上,把整个口腔所有的嫩肉都给盖上。
连舌头上都是那一层带着暗红的指甲。
颜茴感觉整个人都麻掉了。
但是,就算那么一眼,她看在指甲丛林里看到了三个字。
“吴成文。”
够了,有这一个线索就可以找下去了。
空荡荡的练习室里,林静空正在重复着跳一个动作。
那个动作是双腿并立,腿微弯,然后用力往上跳,因为弯腿的速度需要很快,让人感觉像是没有任何动作,人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对着镜子反复的做着这个动作,但无论她怎么做,都能看到自己的双膝弯下来的动作。
地板上已经满是汗水,而她还是一次次的练习着,夕阳已经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了,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去,练习室里没有开灯,但林静空的却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木偶人,在一次次的弹跳着。
她的身姿依然还是那么的美,表情还是那么的冷漠淡然,可是,她的身子却在微微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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