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颔首表示肯定,雷蒙推动着轮椅冷言:“今晚我们大概要在飞机上过夜,我会慢慢把目前所知的一切整理好逐一分析给你听,探长先生。”
看来他们越来越接近谜底了!
清风拂拭吹得树叶“沙沙沙”作响,树荫下,神秘少女正默默地注视着那抹走路一拐一拐的身影。
※※※
飞机上
透过机窗睥睨着暗夜中灯光璀璨的地面,半晌,雷蒙收回目光移向右手上的手表,此时是深夜11时3刻钟。
在高空窄小的商务舱里只有他和肖恩两人,一切平静得教人惶恐不安。
……一旦你忆起这道疤痕下隐藏的印记,估计你会记起20年前那件惨剧……
逼视着自己腕部那道疤痕,肖恩始终猜不透马丁话里暗喻着什么。“隐藏的印记,到底是指什么呢?”
“应该是指编号。这就是我的最新发现。”雷蒙微微抬起手臂,遮蔽在手表底下那块暗红映入他的瞳孔里。
“编号?”
肖恩睇着自己手上那块丑陋的疤痕,颦了一下眉头。
“没错。我曾经在保罗的农场里看过工人们帮畜禽打编号。在动物生产或试验过程中,为了记录动物的系谱、繁殖、增重、分组、免疫等信息,或者为了溯源动物和动物产品,必须给动物一个易于识别的编号。并且要求编号要具有唯一性、牢固性、易读性、方便性。你还记得蒂娜被关的那间房的房号吗?”
“16号。”正确答案脱口而出,肖恩有片刻的怔忡,随即瞠大双瞳。“温斯顿称保罗和蒂娜为Ⅴ和XVI……16号,难道说蒂娜的编号是16号,而保罗的编号是5。”
“殴打温斯顿的那个男人就是编号12。倘若按照梦中所暗示的那样,蒂娜是16号的人偶房,那么保罗所对应的房号应该是5号,他在逃亡中来到喷水池对着的出口被杀。按照怪梦策划者的思绪,对方是打算将进入梦里的人依照每个人的编号对应相对的房间杀死!识破对方的诡计,事先做好应对计划,我们就可以取胜!”
从夹克外套的暗袋里取出小本子和笔,肖恩画了一个简单扼要的关系图。“目前被卷入梦中的人有你、我、温斯顿和那个叫Ⅻ的男人。如果下一个死的人是Ⅻ的话,那他所在的房间就是12号房。我和温斯顿的编号暂时不明确。”
“这么说起来,当时在梦中都没有留意到被探长你踢飞的那道门上的号码。”雷蒙手搓下巴眉头一皱,头脑飘过一个念头让他顿觉自己开始有点钻牛角尖。“……你说大家的编号里会不会隐藏着重要的线索呢?就像解Linear equation of two unknowns(二元一次方程式)那样……”
以鼻声发出一丝蔑笑,肖恩伸了伸懒腰,睃视着他那张相对于心理医生更加像侦探的脸孔,掀唇:“先生,你会不会想事情想出界限呢?怎么会扯到中学数字知识呢?”
雷蒙拿过他的本子和笔在纸上写,“x-y=1。你是x,温斯顿是y……”
“等等,为什么是x-y=1,而不是x-y=2呢?”中学时期数学成绩一直拿不了高分的肖恩提出疑问。
此话一休,雷蒙颇感无语地瞟视着对方,解释:“x-y=1只是书上列出的简单例子。二元一次方程的一般形式:ax+by+c=0,其中a、b不为0。”
他在本子写出一条式子??x+y+12=5+16。
“为什么是x+y+12=21呢?照你刚才说‘ax+by+c=0’式子,应该是x+y+5+16+12=0吧。”肖恩猜不着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照你说的那样,x+y+5+16+12=0,那得出来的答案,x和y都是负数。你见过有人打编号用负数的吗,探长先生?”雷蒙继续在纸上解方程式,“x+y+12=21,也就是说x+y=9。这样我们就可以锁定,你和温斯顿的编号是从1至8……”
“等等!”发现疑惑之处,肖恩当即打断他的话。“为什么不是从0至9,而是1至8呢?”
被他这么一提问,雷蒙愣住了。他垂下眼睫毛拢起眉头,“是啊……可能是因为看到给奶牛打编号时,一般人都是从1开始,而不是从0开始。所以我才潜意识认为是1至8……真是太疏忽大意了!”
“不不不,雷蒙你也许是对的。如果对应房间号的话,一般的房号都不会是0号房,不是吗?通常建筑物里头的房间都是从1号开始编号,001什么的,还没听过有000号房这种说法。”
雷蒙手执笔头一下接一下地轻点着本子,“……或许,我们不应该照正常的逻辑去思考,探长。我问你,你在看到梦里的景物,觉得那是什么地方呢?”
“唔……记得第一次做那个怪梦,觉得是民居。梦里很安静,但风一吹来可以听到有海浪声,当时下意识认为那是一个沿海小镇。后来连续做同样的梦,觉得非常不对劲,我本能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透过窗口看到里面每一间房像复制的一样,床、地上的纸和玻璃瓶的位置是一样的。当时觉得那里极有可能是废弃的医院或者是工厂。蒂娜事件里,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里面会有那么多娃娃,像某位疯狂收藏娃娃的变态制造出来的杀人剧!”
※※※
“……假设,假设那里真的是废弃的医院,目前我们所搜集到的信息就可以贯穿起来解释清楚手上的编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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