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事情是这样的。”陈聪回忆道,“有一天,我正在房子里睡大觉,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当时,我很好奇,就接通了,电话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个女的?”我打断了陈聪的话,再次确认道。
“是个女的!”陈聪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你继续说。”我对陈聪说道。
“当时,那个女的问我,是不是陈聪。我说是的,问她是谁,但是她却没有说,而是问我,想不想挣一笔钱。有钱挣谁不想啊,而且当时我以为是哪个老板找我去帮她要账呢。接下来,电话里的那个女的就跟我说,她手里有一个视频,想要发个电子邮件到一个指定邮箱,但她自己不方便出面发,问我能不能帮她发个电子邮件。”陈聪说到这里,再次被我打断。
“然后你就给她发了?”我问道。
“没有,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这电子邮件,自己发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借我的手去发,一定是有猫腻。”陈聪显得有些懊悔,“但电话里的女的对我说,如果我肯帮她发这个电子邮件,她就给我10万块钱的报酬。听听,十万块啊!在这之前,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就为了十万块钱,明知道有猫腻,还做了?”我这么问,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陈聪再增加一些心理压力,让他觉得,发这个视频的行为,是跟命案有着极其深远的关系的。
陈聪听了我的话,果然慌张了起来:“没,没有啊!当时,我说如果不让我知道视频里是什么内容,我不能帮她发。结果她就说,可以先将视频给我,然后让我再决定愿不愿意帮忙。”
“后来呢?她是怎么把视频给你的?”张勇出言问道。
“后来啊,后来她就跟我说,让我现在下楼。然后,我就按照她的指示,起床穿上衣服下了楼。紧接着,她又让我去我住的那个巷子的东边巷尾处,我也照做了。等我到了巷尾之后,电话里的那个女的,就让我在放在巷尾的铁皮垃圾箱里,找一个白色U盘。当时,因为是晚上,垃圾桶里垃圾并不多,很快,我就找到了电话里的女人说的那个U盘。”陈聪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仿佛感觉自己当时的表现很伟大一般,“你不知道,当时我有种特务接头的感觉,太刺激了。”
“少说废话,那个白色U盘里,是不是就是那段视频?”张勇打断了陈聪的臆想,问道。
“是的,我回去之后,在电脑上一看,果然是一段视频。看完之后,我发现那个视频里还出现了警察,当时我就慌张了,你知道,我们混黑社会的,最不爱跟警察打交道了。”陈聪始终觉得自己是一名能够给社会带来巨大危害的“伟大黑社会”,所以张口闭口,将自己定位在黑社会成员的位置上。
听到陈聪的话,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一个街头小太保,宁要在两个警察面前,说自己是黑社会分子。如果是真正的黑社会分子,这会绝对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黑社会的。
“少打岔,继续说正题!”张勇又呵斥道。
“是,是,当时,我就觉得,跟警察沾上关系,绝对不会有好事儿,于是我就跟电话里的那个女人说,这件事跟警察有关,我办不了。”陈聪向我们说道。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能办了呢?”我开口问道。
“后来,那个女的跟我说,让我再好好考虑两天,先给我3万元订金,如果到时候我愿意帮她办这个事情,事成之后,再给我十万;如果,我之后依然不愿意,那3万块就当交个朋友。”陈聪说到这里,激动的伸出手,朝我们比划道,“三万订金再加十万,那就是十三万啊!这么多钱,我当时都没一口答应下来啊!”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替那个女人,发了这个视频呢?”张勇开口问道。
“哎,当时,我将自己卡号告诉对方,觉得自己这三万块,是白挣的,不要白不要。第二天,我去银行一查,发现自己的户头,果然多了三万块钱。当时,我那叫一个高兴啊!”陈聪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本来,我想着,这三万块钱,够我花很久了,不必要搭理那个女人。结果没成想,两周后,因为挣了笔大钱,高兴,带着几个兄弟出去喝酒喝多了。喝完酒出来的时候,正好一个高中生迎面走来,把我撞了一下。因为当时喝了不少酒,被那么一撞,我居然摔倒了,当时借着酒劲儿,我就火了,带着几个兄弟,就把那个高中生胖揍了一顿。结果,当时就有围观的闲人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就把我给抓进了派出所。在派出所的拘留间,我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打算让外面的兄弟拿钱把我捞出去的时候,前一天晚上,我打的那个高中生的父母跑来了,说是我把他们孩子的头都破了,要住院观察,必须让我赔钱,否则就要告我,让我坐牢。”陈聪说到这里,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深深的懊悔之色。
“接下来,你就拿着那三万块钱,赔给了那个高中生?”我出言问道。
“是的,当时派出所的警察也跟我说,最好让我和伤者家属协商,赔钱了事,否则,真要是起诉我的话,我这个牢是坐定了的。后来我就和那个高中生的父母谈了谈,结果没想到,这两口子,真他妈的黑啊,居然开口要5万,一分钱不还价啊!”陈聪激动地挥舞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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