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停止了,感觉自己的下坠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掠过,爷爷的脸,玄麒的笑,甚至,还能想起幼时和家中的小伙伴一起玩的场景。
这样摔到底会怎么样?会魂飞魄散吗?还是安然无恙?看着巫炀近在咫尺的脸,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就在闭上眼,打算不再多想时。身体猛然一顿,,尽管没有停下,但却不再是自由落体运动。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对黑色的羽翼,然后就注意到巫炀煞白的脸。
“抓紧,不要乱动。”他咬牙说着,扑扇下翅膀,转个弯滑翔起来。
直到此刻,迟到的恐惧才如潮水般涌来,我知道脚下必定是万丈深渊,索性再次闭眼,双手死死抱住巫炀的脖子,双腿也在不知不觉中缠到他身上,呈现出一种可笑的八爪鱼的姿势——管他呢,既然没死,当然是保命要紧,我可不想扔下我的肉身,任由它腐烂殆尽。
“喂,到了。”感觉上过了很久,终于听到他在耳边这样说。
“到哪了?”刚才的经历太过刺激,我还没有完全清醒。
巫炀不耐烦地“啧”一声,用力抖两下,将我丢到地上。
身为灵体,对脚下的感觉不是很敏感,但见到实地,还是觉得一阵踏实。
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空地上寸草不生,裸lou着深褐色的树皮,眼前的小木屋也相当简陋、破旧,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巫炀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在正中间有个小小的坑,巫炀挥挥手,坑里马上窜出金黄的火苗,四周瞬间明亮起来。
“挑重点,长话短说。”他在火边坐定,“刚才,我似乎记起来了些,但不连贯,很零散。”
我还没有完全定下心神,也想尽快把事情说清楚,一边又担心上面的大刑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找来,说了几句,完全是前言不搭后语,连自己都听不懂。
“别着急,想好了,慢慢说。”巫炀倒是表现出少见的耐心,检查了下伤口,毫无顾忌地拖下上衣扯成布条,慢条斯理地包扎妥当。
被他的冷静感染,我尽量不去看那袒lou的上身,慢慢整理好思路,大致说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是说,我现在看到的,其实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听完,他还有些不信。
我点点头:“事实是,你因为要得到遗天珠,也因为要追查凶手,才会和我们在一起,在见到诡隐之前,根本没有与那个奇怪的家伙正面接触过。你太急于解救你的族人,把两段记忆混在一起,想出了这个最理想状态。”
看他沉吟不语,我忍不住又说:“快点想起来吧,那样才能破阵,晚了,说不定遗天珠就被他们挖出来抢走了。”
“那倒不用担心。”巫炀说,“没了魂魄的身体,是唤不出遗天珠的。”
言毕,兀自低头沉思,许久都没有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我越来越坐立难安,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弹跳起来,到最后,索性站到门口,就当是在站岗放哨了。
“青鸾……青鸾……”巫炀再次念起我的名字,“很熟悉,似乎有点印象。”
第十七章 魂之泪
听到巫炀的话,我心中一喜:“你因为答应爷爷说会帮忙。也知道了他留下的是什么,所以找到我们,能想起来吗?”
“你……是不是有个弟弟?还有……老爷子……”他扶着额头,极力回想。
“对啊对啊!爷爷,你是称呼他为老爷子的,我弟弟叫玄麒,还有我的灵宠——名叫贪狼的天狗,踏雪玄猫妙妙,法师沈天晖,都想起来了吗?”我几乎雀跃起来,太好了,看来大有希望。
“他们……”巫炀看起来相当费劲,“实在是想不起来,只是,你让我觉得非常熟悉,而且,还是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我完完全全愣住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何以会斩钉截铁地说出这样的话?
顿了顿,许是看到了我的震惊,他又说:“你不知道吗?这乌日印就是最好的证明。是我亲手印上去的,不会看错。”
“我都这样了,你也能看见?”我下意识地抬手摸脖子。
“当然,它是直接烙在魂魄上的。”巫炀笑了笑,“不然,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你?掉下来后,又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来?”
难怪刚才,他会盯着我的脖子看那么长时间。
“自从爷爷过世之后,我们的日子就没有太平过。”尽管知道现在不是话说从前,讲故事的时候,但为了让他尽快回忆起更多,我还是将一年多来经历的事简要地说了些,希望可以对他有所帮助。
他一边听一边不断思索,间或点一下头,当听到遇见诡隐,吃了流霞的药,产生副作用而呈现假死状态的那一段时,突地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发现了他的表情变化,赶紧打住,充满期待地连声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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