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伤口,在匕首甫一刺入,便“嘶嘶”地冒起青烟。只一会儿的功夫,范围扩大了一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
巫炀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有片刻楞神,但很快反应过来,手起剑落,斩下坤罡的一只耳朵。
坤罡的惨叫更响,却仍然不肯罢休,再次张开大嘴去咬,怎奈进攻已完全没了章法,被巫炀轻松躲过不说,还被斩下了另一只耳朵,并且砍断一条前腿。
“杀了他!”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有些吃惊,不是因为声音嘶哑,而是因为语气中透出的前所未有的仇恨。
巫炀看我一眼,对着单膝跪地的坤罡道:“是诡隐把你介绍给狼王的,对不对?狼王知道流霞已经背叛他,对不对?今天也是狼王让你过来的,对不对?他还让你把青鸾带回去,对不对?”
每问一句“对不对”,坤罡就点点头。巫炀看自己全都猜对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一剑斩下了坤罡的头颅。
看着这具无头尸体。我心中的愤怒顷刻间达到顶点,铆足劲爬过去,将匕首拔出,一下又一下地胡乱刺着,不愿停手。
巫炀始终在身后静静地看着我,不阻止,也不劝。
终于,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又用光了,我转头想看看流霞怎么样了,可一见她不省人事的模样,先前的一幕幕立刻浮现在眼前。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哇”地哭起来。
各种各样古怪的、恶心的灵体,从小到大看了不少;有人在面前活活被掐死,也是见过的。可是,身为女人,看着另一个女人被强暴,则和经历前两种时的心情完全不同,尤其是想到她是因为要救我才会有这样的遭遇,无以复加的难过和自责立刻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
恍惚间,有人揽住我的肩膀,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巫炀,我正是没地方宣泄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边摇晃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不是说会跟着我的吗?如果早点来,流霞就不会……就不会……”
话尾,消失在更加肆无忌惮的嚎啕声中。
“安静点!”巫炀也吼起来,抓住我开始处理蟠龙筋的勒伤,“不要再乱动,伤口会裂得更大。事已至此,无论如何自责都挽回不了什么。你以为我不想早点来吗?只是这结界太过强悍,我能看到他对你们所做的一切,但就是无法进入。”
原来,他也只能在外面眼睁睁地看着。
现在,坤罡已经死了,也不能怪巫炀没有及时赶到,自责又于事无补,我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难过,眼泪完全无法控制。
巫炀竟是破天荒的好脾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我只觉得有了依kao,更像是被鼓励了,索性埋首在他怀里,越加肆无忌惮地大哭不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哑了。眼泪也干了,却还是心情压抑,又实在是消耗太大,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慢慢的,也就转为了小声抽泣。
“好些了吗?”这时,巫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是一直在他怀里的,而更让我觉得难堪的是,因为上衣盖在流霞身上,现在的他,赤裸着上身,刚才光顾着伤心,竟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楞了楞,赶紧挣扎着坐好,慌忙擦一把脸,暗暗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非常难看。
真正安静下来,前胸后背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蓦然明显,脸上也是火辣辣的一片,使我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好些的话,把这个涂到脸上,把这个吃了。”巫炀拿出个小瓷瓶和一粒药丸,“再休息一会儿。我刚才大致检查过,幸好,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内伤。”
接过这些,我转头看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流霞,不免又是一阵难过:“她要不要紧?”
巫炀轻轻叹一口气,到屋里拿了条连衣裙扔给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帮流霞穿戴起来,好让她在醒来时,不至于赤身裸体的太过尴尬。
用了药,又休息一会儿,自我感觉好了很多,便起身,打算去帮流霞穿衣服,也想尽快离开这里。
流霞脸上的红潮已经退去,揭开盖着的上衣,一片自脖颈蔓延到胸口的青紫牙印触目惊心,看得我心中很是不忍,眼泪又不能自己地流出来。
“别哭了,我自己来吧。”没想到的是,她醒了。
我微微一惊,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倒是面色沉静,若无其事地坐起身,拿过我手里的衣服,慢慢地把自己整理好。
“是个圈套。”她走到巫炀身边说,“没想到,狼王这么沉得住气。我想,在学校里找到我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我是你们的内应了,但他什么都没有表lou出来,还不动声色地让我以为他毫无疑心。”
巫炀轻轻点头:“从去找青鸾为了引出我,到天台上佯装败走,再到说出假计划,放你来通风报信,一切,都是他,不,应该说是大刑官一手安排,精心策划的,好让我们一步步地落入这个陷阱。”
“而坤罡的任务,就是杀了我,把青鸾带回去。”流霞接口道。
“没错,你永远都是这么聪明。”随着两声轻轻的鼓掌,依旧是中年富商打扮的狼王,由院门缓缓步入,“流霞,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忘恩负义?死一个梓芸倒没什么,只是,你打狗也应该看看主人,这样,实在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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