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预料的结果一样,没有回应。我深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闭上眼,俯身躺到了昴星身上。
滚烫,干硬,像躺在一截枯木上。
会想到这样做,完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巫炀太过专注,连寻觅许久的仇人就在身后,并且要威胁他的生命也全然不顾,就更别说理会地上的人的呼唤,和乌日印上传递的情绪波动了。
我的举动让昴星非常惊讶,以至于丧失了大部分意识的他,甚至有了短时间的清醒,因为能看到在无法完全合上的眼皮下,有光一闪而过,也许,是扫了我一眼。
我将脸转向一边,尽量去忽略那因拖水而愈加狰狞的脸,也是为了能顺畅地呼吸。
这时,衣服终于再也耐不住高温。在几秒内烧了个精光,虽然再一次证实火并不会伤害我,但因为完全没有想到衣服是不受保护的,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使我窘得无以复加。可不管怎么样,想的事已经在做了,也只有咬咬牙硬撑下去。
有气流吹拂着后脑的头发,还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砰”地爆开,猝不及防间,我被扬起的烟尘呛得咳嗽不止,眼睛立刻一阵刺痛,满嘴都是土。
背后,被注视的感觉异常明显,我醒悟过来,想一定是巫炀看到突然出现的我,下意识地攻击,紧接着,也许是感觉到了乌日印,在出手的时候稍稍改变了方向,否则,正中这一下,我可没有自信还能活着。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从衣服烧光的那一瞬起我就有些后悔了,只是此时此刻,值得庆幸的是,终于听到一双脚轻轻落地,努力也算有了或多或少的回报吧。
想说话,想睁眼。但越是着急,咳嗽就越是难以停止。
“你是要阻止我吗?”巫炀先开口了,冷然的语气,与现场的酷热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本能地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还是无法睁开眼睛。
“你是要阻止我吗?”等待片刻,见没有得到回答,他又问一遍。
“停手吧,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好不容易吐尽口中的土,我才得以开口,泪眼朦胧中,看到巫炀就站在面前,金光的亮度减弱到人眼能承受的范围,气温也稍有回落。
“哦。”他淡淡地说,“那又如何?”
我闻言不禁一愣,是啊,那又如何?现在有危险的,不过是区区几个人类罢了。
“我和玄麒都不提,那里还有沈天晖,你也不顾他吗?”我不死心。
这下,得到的回应是沉默。
“我为什么要顾及到他?”片刻后,巫炀反问道。
“你们……你们在一起……你们是……”我傻了眼,可还是想。哪怕救出一个也好。
“战友?”巫炀打断了我,“以他的实力,有多少次能与我并肩作战?”
“你们在奈河桥上,不是……”我想起了往事。
“那时,没有他,你们不会死,若没有我,你们能活着吗?”巫炀再次打断我,直接得丝毫不留余地。
他没有说错,这是事实。
“或者你以为,我们应该是朋友?”巫炀又问。
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道不是吗?
“他有强过我的实力吗?他有可以让我学习的地方吗?他有可以教我的东西吗?”巫炀不紧不慢地说着。字字句句对我来说都是打击,“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标准,我与他有相同的爱好吗?我与他有共同的话题吗?我们志同道合吗?”
我低下头,无言反驳,确实,都没有。可我不相信,我真的不愿相信,这怎么可能是巫炀心底的话?以往的他,就算真的不愿与其他人类为伍,至少,在对待沈天晖的态度上,是认为他是可以让自己在战斗时背对着的人,这种信任是掩饰不住,也不会作假的,更不会带着如此的蔑视。
巫炀看我一直不出声,轻轻一哼,蹲下身,以食指与拇指捏住我的下巴抬起,让我与他对视:“趁我还有耐心,不愿伤你,让开。”
那双眸子是一如既往的金黄颜色,但眼神中的冷漠与暴戾,却是如此陌生,我忍不住要怀疑,这会不会是另一个和巫炀一模一样的人,而不是真正的他。
“刚才大刑官来过了,他想用水凝兽角偷袭你。”愣愣的,我说出这样的话。
“哦?”巫炀一挑眉,一点也不显惊讶,“然后呢?你是想说你救了我一命吗?”
而我,则又一次张口结舌。
巫炀呵呵地笑起来:“其实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水凝兽角在用过以后,要到第二天才能积蓄起足够下一次使用的能量,青鸾啊,你多虑了。”
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是在说我多管闲事。
“你不是为了引出大刑官才这样的吗?他来了,可是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记起了巫炀的初衷。
“不。不用引他出来了。”不想,他却摇摇头,“只要蛊兽无法复活,魂魄便会反噬其主,到时候,不管逃到哪里,大刑官一样是死。”
“既然是这样,他更应该急着救昴星才对,而不是逃跑。”我始终认为,事情有些不对劲,“大刑官很狡猾,每一步都算得好好的,我可没有让他放弃你逃走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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