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言不发,拉着张成来到我家去,直奔厨房。
没有什么变化。“过床”上头绳还在,眉毛犹新。
“你这家伙!想女人想疯了吧!”张成来竟然哈哈大笑。
我把头绳取下,缠好,把胭脂盒盖上,找了块抹布,拼命的擦眉毛,张成来也一声不吭,帮着我扶着“过床”。
晚上,我央求张成来睡在我家,这小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看得出我内心深处的恐怖,就留下来。
晚上我们喝了点酒,说起儿时的故事,成来说得眉飞色舞,我也渐渐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慢慢的,两个人舌头也发直,说话也不成个,什么东西都没收拾,就上chuang睡了。
一夜无话,曙光初透,我先醒来,感觉耳朵还是有点痒痒的。我看看头绳,昨晚放在柜子上的,现在竟然已经不见了!而那盒胭脂,也消失了!
下床来,听成来鼾声还在大作。去看我们昨晚吃饭的碗筷,也都不见!
我赶紧喊醒了成来,这小子睡眼惺忪的,跟着我来到厨房,我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头绳还是和昨天一样,缠在那里,昨天擦掉的眉毛,竟然赫然在目!
这下连成来也了解了我的意思,他好像一下子睡醒:“不是你弄的?”
我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我凝视着角落里的酒瓶,那是我和成来昨晚喝酒的酒瓶。
第四章 目
更新时间2004-9-14 10:39:00 字数:2941
我把最近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成来,他也表情严肃,不再开玩笑了。虽然这小子是我们村有名的憨大胆,可是我说的事情的确不可思议。
他又认真的看着我的耳朵,不是一般的看,好像是在研究。
“冯宜,你的耳朵真的变了!原来我发现只是右耳朵有些不对劲,像是个女人的耳朵,可是现在你看,连左耳朵也变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哆嗦。
我照着镜子,觉得这张脸又熟悉又陌生。可是耳朵,真的有什么变化吗?
成来也凝视着镜子里的我,说:“你够秀气的!我怎么原来就没发现呢?”
是吗?我也严肃的凝视着那张脸,那张脸也严肃的凝视着我,脸有点长,耳朵的轮廓很柔滑,连我自己都觉得像一个女人的。可是男人的耳朵和女人的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我以前从来没有细心的观察过,不光是我的,甚至别人的。
我的眉毛也不是那种浓眉,有点弯弯的,好像被人描过一样。
我们在镜子里互相凝视着。
良久,听到“通”的一声,我们一起往厨房跑去。
厨房里,一袋豆子倒在地上。口是扎紧的,豆子没有撒出来。
成来和我对视了一眼,我能清楚的读出他眼里的恐惧。
我们一起扶起来,让它还是靠到墙上,这一次,我们的恐惧感更浓了:
口袋上,画着两个光秃秃的眼睛,没有脸,没有眉毛,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成来拉着我就跑,跑到阳光下面,他对我说:
“你家里暂时不能住了,到我那里去吧。过两天再回来看看,说不定你要请我那老奶奶来给你家里烧烧香了。”
成来的奶奶是半仙,方圆几十里闻名。
把柴门锁上,我们一起去了他家,我去见他的奶奶。
老太太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也没有睁开,但她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
“小宜啊!给奶奶送豆腐来了?”
我和成来对视了一眼,赶紧笑着对她说:
“张奶奶,我给你请安来了。”
老太太倒笑了:“小宜啊,你该娶媳妇了!”
“奶奶,我还年轻呢,当然要是有人给说媳妇,那我也感激他。”
“横梁村没给你说媳妇?”
啊!老太太连这都知道?
我只好说:“李嫂子倒是跟我说起过一次,但是我也没弄明白。人家以后也没再提。”
老太太终于算是睁开了眼睛,让我走到她身边。我蹲在她身前,仰着头看着她,老太太的眼睛本来很混浊,这一霎时好像特别亮,她打量着我,嘴里不住的说:“象!象!”
我也不知道他说得象什么,或者象谁。
老太太发话了:“孩子,去横梁村吧。抓紧说媳妇。”
我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突然对我的婚事这么关心,但是点了点头。
我决定下午去一趟横梁村,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呢。
成来陪着我,又回到了我家。
家里没有什么异常,和我们走的时候一样,我们用眼神互相询问,是否到厨房去看看。
我们俩几乎是并排着来到厨房门口,看了看,口袋上的眼睛还在,也许是错觉,我觉得她眨了两下。
离开厨房,我问成来,他说:“我刚才看到眼睛眨了两下。”那就不是我的错觉了。
我收拾好,独自一人向横梁村走去。
我又路过祖坟,那张扑克牌被成来拿走了,所以没有什么别的。一切都很宁静。
我经过小溪边,认真的看水里的影子,没有!什么也没有!
已经是初冬了,田野里萧条一片。
独自走着,我听到鸟鸣声。不是夜里听到的那种。也许是出来觅食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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