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摆到前面，腿摆到后面……
母亲节的时候，老师让写一篇作文，是《我的妈妈》，泪子写了事实，老师看了看，无奈地评上不及格，还当着全班指明批评她抄袭。自此之后，班里的男生们都叫她“婊子养的”，或者“打小抄”她的作业本上写的歪歪扭扭的一片，都是“biao子养的”和“抄小姐”等等……
腿摆到后面……
快进入冬天了，8点钟外面的天就黑成一片了。泪子低着头，摆着腿。前面零零落落地坐着六七个人。公交车出了市中心，朝着住宅区驶去。在这之间有一个隧道，平时的隧道都是有灯的，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灯都灭了。司机想了想，把近光灯调成了远光灯。末班车继续开着。
开到隧道的一半时，开车开得飞快的司机无聊地扫视了一眼后视镜，看看后面的乘客们，一个个都困倦的样子无聊地发呆，只有最后面那个小女孩卖力地前后摇晃着双腿。司机无趣地再次把目光放在开车上，下一秒，远光灯照到的尽头，一个穿着古代唐朝服装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他眼里，司机下意识地心声不好，急忙踩下了刹车，速度飞快的公交车，瞬间的刹车惯性，让车上没有准备的乘客们身体全部前倾，坐在座位上的人们，头部瞬间装上前面椅子的扶手上，而泪子，从最后一排中间那个位置上，突然摔下来，撞在地上，滚了几下，身体随着公交车，停在正中间，靠后门的地方……
泪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挣扎着爬起来，刚才是怎么了?突然就刹车了?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泪子想了想，那时候腿正好摆到后面，随着刹车就随着那个姿势被扔出去了。
泪子看看自己，一点都没受伤，很是奇怪呢……
……?
车还开着?
泪子看向司机，那里没有人，但是方向盘在转着，档也在加减着，离合和刹车也上下摆动着，就像弹钢琴时上下摆动一般。
后面的人也是，一副无聊的发呆表情，用各种姿势，困倦地，无聊地发呆。但是不一样的是，他们的眼睛没有眼珠，只是半白不黑的眼睛，空洞地不知道看着哪儿。他们前面的椅子把手上，印着鲜红鲜红的血液，都流到了椅子座位上。
泪子不知为什么，好想逃走，但是前面是没有人驾驶的司机位置，后面是死尸一般僵硬的乘客们，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泪子想逃，可是她从哪里逃走?泪子使劲呼吸一下，但是她以为的“梦境”并没有消失。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公交车里面是亮的，泪子仔细看了看，公交车的玻璃门上连泪子自己的影子都没有，一阵恐怖从她心中冒出，她咬住自己的下唇，让痛苦提醒她，坚强些……
一个想法突然告诉她，是不是这辆车就是通向地狱的呢?是啊，自己都从座位上摔下来了，可能都死了，死后就是这样子的吗?那就不必害怕了呢……泪子想坐回去，摆着腿，但是又不敢。死了就太好了，不会被男生欺负，不会看着那样的母亲，看不到酗酒的父亲，周遭人的白眼，厌恶，歧视，讨厌……都消失了。太好了，我要死了呢……泪子不知怎么的，打心底里还是有点开心的。
这时候车停了，后门打开了，地狱到了吗?泪子看了看空荡荡的司机座位和后面的乘客，不知为什么，轻轻地说了句“再见”，然后一步步踏下台阶，双脚接触到了地面。
后门关上了，末班车开走了，可是泪子不知道往哪里走，因为周围的一切都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她自己……
“泪子……”
有人在叫自己，泪子一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色唐朝古代衣服的小女孩，和她一样大，像个小学生似的，她左眼戴着一个白色的眼罩，上面画着一只红色的眼睛，她正面的脖子上有一个椭圆形的嘴，里面还有鲨鱼一般尖锐的牙齿。
“是你在叫我吗?”
泪子问她。
“是我，你跟我来吧……”
唐服小女孩没有张嘴，张嘴出声的是她脖子上那张嘴，声音反而是更加成熟的。泪子看看四周，黑漆漆一片，去哪里也不知道，索性就跟上了那个女孩子。唐服小女孩带着她走了半分钟左右，指着前面依然的黑色说：“到了……”
“我们到哪里了?地狱吗?”
泪子这样问道，女孩转过身，没有看她：“不是。”
像掀起幕布似的，女孩扒开了黑色，泪子跟着她进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大门。
这扇门上面画着一只竖着的，红色的眼睛，眼睛下面有一个看着很像嘴一样的东西，里面黑色的地方仿佛能看见牙一般，眼和嘴都向下淌着血。
“泪子，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你被选中了……”
正文 第二章 巴可耶娃小酒馆
“被选中?被选中是什么意思?”
泪子刚要问什么，女孩儿突然打开门钻进去，什么都没有回答她。
“我……”
泪子不知道说什么，她看着女孩儿消失在门后，泪子想回去，可是看着身后黑压压一片，哪怕回去也不知道回哪里，想了想黑暗的空洞，连那个“幕布”都找不到，回去说不定还会迷路，找路找到死也是有可能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朽木布可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