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就在厕所门口等着我,我想让她帮我去拿点就喊了声“哎,忘带纸了,你去帮我拿点来呗。”
我听见小晴恩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她远去的脚步声。我正在那蹲着等着的时候,从厕所的隔板底下伸过了一只手。厕所的隔板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在底下大约有十厘米的空隙,我看见伸过来的手上拿着纸我就取了下来,道了声谢谢。
这肯定是劣质的手纸,并不是很柔软,不过这个时候有的用就不错了。我刚要把用过的纸扔进垃圾桶里,突然感觉这纸怪怪的。我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几张纸钱叠放在一起!
我心里骂了句,心想旁边那哥们也太不地道了吧,就说“哎哥们,以前没见过你呢,你住在几楼啊?”
透过隔板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我住五楼啊。”
“哦,什么!?”我瞬间就处了一身冷汗。我就住在四楼,五楼不住病人的,因为整个五楼都是医院的停尸房,也就是太平间!
我赶紧提上了裤子,快步走出了厕所。在厕所的门口刚好碰见了帮我取纸回来的小晴,小晴看我出来就问我“你怎么出来了,别说你没擦啊?”
我紧张的问,“刚才我在厕所开那两个门的时候你看见了什么?”
“嗯?什么呀,没什么啊。”小晴疑惑的说。
“你没看见厕所里还有一个人吗?”
“没有呀,我刚才看见你挨个开门的时候里面都是空空的啊,怎么了?”小晴眨着天真的眼睛说。
“哦,没事了。咱们回去睡觉吧。”我低着头在前面领着小晴往回走。小晴一直在后面不停的问我出什么事了吗。可我没心情也不想告诉他。我明天就办出院手续,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工地帐篷旁边,老刘和一个手上满是恐怖的裂纹的男人站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影的大楼地基旁。
老刘叹了口气说“老孙,你就不能等等?现在我手里也没有钱。”
那个手上满是恐怖的裂纹的姓孙,他哼了一声说“那俺可不管,你要不把俺要的给俺,俺就都说出去。”
老刘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老孙啊,我这出来身上也没带几个钱呀,你等咱们回村的不行吗?”
老孙的表情有些激动的说“那天俺都提议要回去了,可你非要大伙留下来,你要不想给俺你就明说,俺明天就告诉大家伙是怎么回事。”
“老孙,你别BI我啊,我身上真没带钱,存折都在我媳妇那呢,说好了的不能不给你。”老刘的表情也有些激动了。
“不行,俺不管,就这两天,你要不给俺,俺就不管那么多了。”老孙表情坚定的说。
寂静的夜里,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叫音,老孙已经掉到了深深的地基下面,他的头撞倒了地基下的一些碎石上,血从他的脑袋上流了出来。
老刘嘴角上挂着轻蔑的冷笑,他用随身携带的电筒照了照漆黑幽深的地基下面,确认老孙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就着蒙蒙的月色扬长而去。
六
清晨,我几乎是BI着医生取下了我胳膊上固定的夹板,虽然还有些痛,但可以活动了。我拉着极不情愿的小晴到一楼办理出院手续。外面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两个医生抬着担架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旁边俩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小声的议论着。
“你听说没?昨晚一个民工半夜上厕所掉地基里摔死了。”
“早知道了,那工地头两天就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个人了。”
“真邪性啊,听说这两个死的还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呢。”
“何哥。何哥,你发什么呆啊?”小晴在后面轻轻的碰了碰我。可是我的注意力全在那个担架的上面。担架盖着白色的布单,上面凹凸的显现出一个人躺着的形状。由于抬着时候的晃动,尸体的一只手微微的露出来,是一只粗糙的手,可能由于长期从事繁重的劳作,手上满是恐怖的裂纹。
我让小晴等着我,偷偷的尾随着担架,看着抬进了太平间里。我等了一会,看那两个抬担架的人走了以后悄悄的走到了太平间的门前。
我心里不禁开始犹豫,要不要去。我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太平间的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太平间里很冷,像是冰箱一样冷。太平间里整齐的摆放了一些床,有的上面是空荡荡的,有的上面躺着冰凉的尸体被白布蒙着。
我看到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我看,我慢慢的回过头,一个穿着并不怎么合体的白大褂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我的背后。
“你是谁?”我紧张的问。
“你来干什么?”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反问我。
“哦,我的一个朋友出事故去世了,在里面,我想看看他。”我编着谎话。因为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这里的管理员,他要不让我进去可就算白来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多问什么,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我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我的目光在每个尸体上搜查着。果然一个床上,隐约的露出一个人的手。我走近蹲下仔细的看着,没错,肯定是那个人的手,他怎么也死了呢?
太平间的空气冰冷,可是一个更加冰冷的物体再慢慢靠近我的耳边,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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