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依然蜷缩在那,瑟瑟发抖,似乎这间囚室很冷很冷。他的脑袋,还深深地埋在腿间,仿佛是不敢抬头,或者是不屑抬头。
灵魂囚室(221)
被囚禁起来的鬼王没有话语,只有魁王一个人在那里得意洋洋地露出面具下的恶魔嘴脸。
“鬼君兄,请你不要怪我,这些,都是你的懦弱与胆怯害你的,怨不得我。我们相识十年之久,可你却一点都没有变,依然如我最初认识的你,胆小,无能,懦弱!”不知怎的,魁王说话时,有些激动与生气,似乎在记恨什么。
也许,是在记恨鬼王的恨铁不成钢吧!
“十年前,我就预感到,你将会是鬼族的族长,未来的灵都之主,所以,那时起,我才在还未修满返魂术的情况下,执意闭关,修炼劫阳术,为的就是十年后,凭借你我联手,杀入鬼域,夺得冥王宝座,主宰生死轮回,这些,你都知道吗?”
魁王像喝醉的人一般,在对一个没有言语的人说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醉话。
那名站在一旁的鬼咒师忍不住偷看了魁王一眼,却惊奇地发现,魁王那干裂的脸上,竟然躺着几滴干涩的眼泪,这让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想像。
忽然,他的心里生出一丝不安,强烈的不安。
鬼王仍然没有为之动容,保持着最开始的模样,宛如,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些话。
魁王在对着鬼王说了很多话,这些话里,有些是可以令鬼王动容的,可鬼王没有表示,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太迟了,眼前的这个昔日好友俨然已经走火入魔了。
“再见了,我的好兄弟!”鬼王清晰地听到,这是魁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令鬼王最为动容的话。
我,是他的好兄弟。
接着,鬼王听到“咚”的一声响,那个鞭笞他的鬼咒师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他的面前,那鬼咒师的身躯,似经历了莫大的痛苦,竟扭曲成难以想象的程度,弯曲成一个离奇的U字形。
也就在那鬼咒师躺下的时候,鬼王看到了他那被黑袍隐藏的脸,那是一张非常年轻,却扭曲变形的脸,那还未脱离的稚气淡淡地浮现在那张被恐惧的脸上。
鬼王呆了一下,心里感到莫名的难过。
他已经死了,这么年轻的一个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成为鬼灵一员。
接着,鬼王听到“咔嚓”一声,那是金属摩擦声,鬼王心里清楚,这是囚室的门被锁住的信号。
很久很久,鬼王才从把埋在双腿中的头抬起来,看了一眼囚室的铁门,发现,一道暗红色的光布在了生锈的铁门上。
那暗红光,犹如一盏刺眼的警报灯,残酷地警告着他,这是你的囚室,永远的灵魂囚室。
“再见,我的好哥们!”
鬼王对着囚室的铁门,淡淡地道出了这句迟了的离别。
再见,永远不见!
巫师祭(222)
凉子沫走出了黄泉石阶,踏进了鬼域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只有亡灵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而从未有活着的人来到过这里,凉子沫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风,轻轻地在凉子沫的身畔飞扬,禁不住翩翩起舞,舞着凉子沫所看不到的舞曲,迎接着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天,昏沉沉,黄橙橙,丝毫没有一点人间的气息,更没有人间白日里慈祥的太阳与夜里温柔细腻的月亮,有的无尽的暗淡与阴沉。
这里的空气,浑浊不堪,四处都充斥着一种古怪的亡灵气息,这种亡灵气息里,含着腐臭与发霉的味道,闻起来,简直要让人作呕。
气温,鬼域绝没有似人间的温度,永远不会有日当午时的闷热;也永远不会有春季里那春暖花开时的温暖阳光;更不可能有秋季里,那凉爽惬意的细细凉风。
这里,只是死一般的寂静与冰冷,冷的让凉子沫开始怀念起,在人间生活的日子。
这一切的感受,都是凉子沫初涉鬼域时的第一个印象,而这个印象为何那么深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活生生,浑身充满阳气的人。
脱离躯壳的鬼灵,是不会有感觉的,自然,也就感觉不到鬼域里所有的一切。
鬼燕子与张营也踏入了鬼域,站在黄泉石阶的尽头,抬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亡灵传说的世界,但他们心里却不肯承认,这是一个鬼灵世界。
鬼燕子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都与凉子沫踏入鬼域时的感觉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鬼燕子对这个世界感到了害怕。
他害怕自己,会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也许,在那时,他什么也听不到,感觉不到。
忽然,凉子沫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感受着鬼域的一切气机。
也就在他闭眼幂思的瞬间,一个身材高大,浑身枯瘦的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如电流闪动一般,快速地刺激着凉子沫紧绷的神经。
那个人,俨然又是一个老人的形象,浑身布满皱纹的身体上,穿着一件红黄相间的宽大袍子,举起枯老的双手,嘴里吟诵着一段古老而生涩的咒语,仿佛在做一场盛大的祭祀。
凉子沫猛然睁开眼,一下子想起了这个形象,那是封灵鬼印刻着的六图之一,巫师祭。
难道,他就是爷爷遗言里要凉子沫寻找的那个大巫师-瓦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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