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豢蛇
泗水县山林之中,有一禅院,人迹罕至,禅院中住着一名道士,养了许多大蛇,因此缘故,游人绝迹。
某少年进山捕鹰,迷路不辨方向,远远瞧见一座寺庙,于是进去投宿。道士出来迎接,惊道:“居士从何而来?幸亏没被孩子们瞧见。”一面说话,一面请少年入座,献上茶水米粥。
吃饭之时,一条巨蛇游入屋中,十来人合抱粗,昂首怒视,双眼如电。少年大惧,道士一掌拍中巨蛇脑袋,叱道:“回去。”巨蛇俯首帖耳,慢悠悠进入东边卧室,盘旋而卧,身躯塞满整间房屋。少年害怕不已,浑身颤抖。道士说道:“此蛇乃我平时豢养,有我在,不妨事;但居士一个人遇到它,就比较危险了。”
说话之间,又有一条巨蛇游入屋中,六人合抱粗,乍见客人,昂首吐信,连连咆哮。道士大声呵斥,巨蛇掉头离去,也钻进东边卧室。室内逼仄,无处容身,巨蛇身躯游离,爬上房梁,尾巴扫中墙壁,泥土四溅。
客人胆颤心惊,彻夜不敢入睡。次日早起,少年告辞欲走,道士起身相送,来到门外,只见墙壁石阶之上,密密麻麻,全是蛇类,大的有脸盆那么粗,小的酒杯粗细,或趴或走,姿势不一。蛇群乍见少年,张口嘶鸣,个个不怀好意。少年心中忐忑,拽住道士胳膊,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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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某居民,寄宿蛇佛寺中,寺内僧人准备晚餐,肉汤鲜美,肉块一段一段,有些像鸡脖子,客人问道:“这么多鸡脖子,得杀多少鸡?”僧人摇头道:“这是蛇肉。”客人大惊,连忙出门,大口大口呕吐。
睡觉之时,客人只觉胸口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蠕蠕爬动,用手一摸,原来是蛇。客人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喊大叫。僧人闻讯赶来,笑道:“几条蛇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点起灯火一照,只见墙壁之上,大大小小,全是蛇类,床上床下,也都爬满了各种各样怪蛇。
次日,僧人引导客人来到佛殿,佛像下有一巨井,井中蛇儿粗如瓦翁,蛇头探出井外,却不爬出。点起火把一瞧,井内蛇子蛇孙,数以百万。僧人说道:“往日蛇群出井为害,自从修了这尊佛像镇压,再也没出过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 雷公
亳州居民王从简之母,这一天在家闲坐,屋外小雨淅沥,天色昏暗。一名雷公手持神锤,身后翅膀振动,走入屋中。母亲大骇,急忙拿起夜壶,将壶内尿液泼出,尽数泼在雷公身上。雷公浑身沾满污秽,如中刀斧,转身快逃,只见他反复跳跃,想要升天,却始终没能如愿,最后筋疲力尽,倒在庭院之中,吼声如雷。
就在此时,天上黑云低压,渐渐逼近屋檐,云中狂风怒吼,有如万马齐叫,俄顷,暴雨如注,雷公身上污秽皆被雨水冲走,周身闪电环绕,腾空而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马儿
马永,山东人,性格贪婪无赖,败尽家财,乡人均瞧不起他,背地里叫他“饿鬼”。马永三十来岁,家贫困窘,缺衣少食,无奈之下,只好上街乞讨。百姓们不耻于马某行径,谁也不肯接济。
同乡朱老头,年少之时带着妻子外出谋生,偷鸡摸狗,什么都干过,如今年老,落叶归根,一心行善。
这一天马永前往酒店偷食,被伙计发现,狠狠殴打,朱老头可怜他受罪,当即替他求情,将马永带回家中,送给数百文铜钱,让他转行经商。
马永收下铜钱,并没学好,成日坐吃山空,也不肯干活,很快便将铜钱花光,无颜再见朱某,一个人偷偷跑到邻县鬼混。这一晚,马永住宿学馆,冬季寒冷,身边没有木柴生火,眼见屋中一尊圣人塑像,于是摘下头顶木板,点燃取暖。学官知道此事,大为恼火,口口声声说要用刑,马永苦苦哀求,说道:“不要打我,我会想法子替你赚钱。”
学官转怒为喜,当即将他释放。马永连夜前往某富豪之家,主动挑衅,索要钱财,富豪大怒,正准备好好教训马某一顿,马永忽然拿出一把尖刀,自残肢体,尔后诬告富豪行凶伤人,审理此案的正是学官,借机敲诈勒索。富豪为了息事宁人,只有强忍怒气,破财免灾。
学馆内书生听说此事,愤愤不平,纷纷前往县衙告状。县令受理案情,一番审讯,将马永重打四十大板,戴上枷锁,收押入狱。马永不堪忍受,三日内一命呜呼。
是夜,朱老头梦中见到马永前来,峨冠博带,跟自己说:“在下有负先生恩德,只有来世再报。”继而梦醒,小妾生下一名男婴,朱老头心知是马永转世,于是替孩子取名马儿。
马儿为人愚笨,资质平庸,二十多岁时,在父亲朱老头帮助下,进入县学读书。有一次参加科考,马儿在一间旅舍投宿,见墙壁上写着一篇“犬之性”文章,言辞深奥,一时兴起,将文章反复诵读,牢记于心。
开考那天,试题正好便是“犬之性”,马儿凭借记忆答卷,得了个优等名次。六十岁那年,前往邻县当训导官。为官数年,身边一个朋友都无。马儿为人处事,只认银子,不讲情面。管理学生之时,常借机收取贿赂,很不得人心。到了七十岁那年,马儿胡须斑白,为了让胡子变黑,到处寻找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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