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是怪了,睡神附体的玄启居然跟僵尸一般直挺挺地弹了起来,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吓得。
“不愧是四叔,真是高!”玄远朝着他伸出了大拇指。
张四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厚地说:“没啥,那小子,前段时间差不多天天在我家喝得烂醉如泥的,我都已经习惯了。大概是家里有父母管着不好意思多喝吧,一出来就没有节制了。”
玄远不置可否地笑笑。
“成,那你们赶紧地穿好衣服出来吃早饭吧,我已经都给备好了。”
“好嘞,多谢四叔了。”这山区的民风也真是淳朴,玄远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方式。看看那个依然抱着头的玄启,一股睡不好的气油然而生,狠狠地打了他一个爆栗:“睡饱了?赶紧穿衣服!”
“切,刚刚还一副乖弟弟的样子,外人一走就本性毕露。你小子怎么这么虚伪?”
“虚伪?”玄远眯缝着眼睛。将这个不知好歹的桃花脸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没好气地说:“对着你,有必要吗?”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唉,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来游山玩水的还是办正事的,明明陈澄他们都已经赶在自己之前了。他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大吃大喝的?
“白粥、包子、小菜、油条还有豆浆。我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啥,就都备了一点。”张四叔热情地招呼两个人吃饭。
“哎呀,头痛。”宿醉的某人抱着脑袋在餐桌前哼哼唧唧的。
“活该。”玄远的气还没消,看了他一眼又转向了张四叔。问:“四叔,你还记得昨晚给我们讲过的故事吗?”
“故事?”张四叔虽然没有宿醉,却也记不太清楚了。
“嗯。就是你的女朋友娟儿的故事。你还记得你出来之前在林子里面经历了什么事情吗?”
“娟儿?女朋友?你在说什么啊?”张四叔一脸的茫然不似作伪。
“你不记得了吗?玄启……啊,就是小桃问你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没有结婚?”玄远的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这些都能不记得?
“啊……这个我记得。”
“嗯嗯,我也记得。”玄启休息了一下又晒了晒太阳,终于有些恢复正常了,头也不再那么痛了。
“所以呢?”
“所以什么?我昨天都说了啊。你张四叔不是没有媳妇儿,是媳妇儿离家出走了。那时候是我对不起她,只顾着赚钱忽略了她。所以现在我得在这儿等她回来,不然等她回来的时候。我要是不在,她非得气坏了不可。”
“什么?!”玄远的不好的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小桃,你说呢?”
“我……啊……我只记得我问了这个问题,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玄远恨不得将这个人的脑子抠出来看一看,里面填充的到底是豆腐还是破棉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再次转向张四爷:“那么娟儿呢?你知道娟儿吗?”
“娟儿?哎呀,莫非你说的是那个娟儿!”
“哪个?”
张四爷清了清嗓子,讲了寨子里面流传了很久的一个故事。大约在20年前的样子,村子里面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名叫娟儿。这娟儿是个孤儿,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因为人长得好看又机灵,寨子里面的人都挺喜欢她的。
等到娟儿长大了之后,出落得越发水灵动人了。那时候跟她一块儿长大的小伙伴们,基本都对他有意。那中间有个特别憨厚的小伙子,长得还算清秀,就是人腼腆了一点,是个半天拍不出声响的闷葫芦。可是不知怎么的,娟儿偏偏就看上了这个小伙子,两个人眉来眼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公开交往了。其他人见了这样,也只能祝福他们了。
后来有一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雪停了之后,小伙子跟着三五个壮汉进山去捕猎了。那群一起去的汉子几天后三三两两地都回来了,可是这个小伙子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姑娘来找汉子问情况,壮汉们只说走散了、不清楚,又含混不清地说山里有东西,不安全,最近一个月最好都别去山里了。
姑娘自然不听劝,再等了几天后,一个人进山了。
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跟那个小伙子一起,消失在了寨子后的丛林中。
玄远听完之后暗暗称奇,这个事情古怪得让人难以捉摸。要说他是酒后失言,也不应该讲寨子中流传的无处考究的故事当成是真的事情;要说他是瞎编乱造的,那他说谎的技术也太高超了。
“对了,四叔,那时候您不是也才20岁左右吗?你不知道这个叫做娟儿的姑娘吗?”
20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绝对不至于让一个人彻底忘了另一个人。
张四叔摸了摸后脑勺,不自然地说:“其实我觉得这个故事就是编出来的,一代代人往下传,每个人都说是‘20年前’,谁知道到底过去几年了呢?反正我是不记得我小时候有这么一个叫做娟儿的同伴的。要说忘了别人也就算了,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一个水灵灵的大美女呢?嘿嘿。”这几句话说得实诚,玄启都差点为他鼓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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