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梁君。他进入这屋子以后,很少说话,只是傻乎乎地站在周如民身边。此时,依靠全无,他真的傻眼了。
但是相比之下,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关键的问题是,门口那人是谁?或者说,那“东西”是谁?是什么把铁塔一样高大的杀手屠什,那么轻易地刺激得发了癫?
是人则罢了,难道是阴人?不过,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穿梭的人,看见几个阴人也不会吓成那样,更不会被吓得竟然笑出来,——那完全就是神经错乱的标志!
而这一切的答案,就在离我们五步之遥的门口。
这时候,门口脚步声再动。
那个刺激得屠什发狂而暴走的“东西”,慢慢地朝门这边走了过来。
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
答案也马上就要揭晓。
无论它是什么“东西”,几秒之内就会展现在我们眼前。
此时,屋里仍然点着油灯,但外面天色已经灰蒙蒙的有了些许光线。
我的心渐渐地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种呼吸紧迫的感觉,而且感觉那每一下脚步声都是那么触目惊心,让人充满了恐惧。
一步,两步,三步!
我看到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眼睛盯着门口,不知道此时会进来一个什么恐怖的东西。
答案揭晓了。
我们看到了一个身影。
具体地说,是一个人形的身影。穿着衣服,裤子。
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人。
而且,衣服和裤子的颜色是如此鲜明,让我们还没有看到这人的脸,就一下子明白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阴姑。
没错,这个把杀手屠什生生地吓疯了的所谓的那个“鬼”,是一个虽然有些古怪但却是如假包换的人类,阴姑阿白。
除了头发更加凌乱、脸色有些不好之外,其余的怎么说也是一个普通人的造型。她依然穿着鲜红的上衣,碧绿的裤子,好像生活在旧社会那种被压迫的劳动妇女。此时,她脸上充满了疲倦,仔细看还带有一些怒气。
看到是她出现,我们几个人——我,舒芊草,张盈,方枫岩,同时舒了一口气。
我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普通的一个人——除了她的穿着有些太过鲜艳,怎么会把屠什吓成那样。
屋子里凝重的气氛刚刚有些缓解,不料我们突然听到周如民发出了一声惨叫:“鬼啊!——”
我们被周如民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身看他,却发现了一件更加离奇的事情。
几乎和屠什一样,周如民脸上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除了发出一声惨叫之外,他的嘴巴已经完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胡乱地张着嘴,手指颤抖地指着阴姑阿白,脸上充满了深深的绝望!
此时还是梁君反应快,一巴掌把周如民的手拍了下来,叫道:“你看看清楚,这是个人,是你老丈人村里的那个阴姑!”
梁君说的周如民那个老丈人,就是与我们有数次交情的老柏树。
周如民听了,没有像屠什一样疯狂地奔跑,而是马上蹲了下来,用手抱着头,缩在了角落头!
阴姑阿白没有拿正眼看他,好像对这个人十分厌恶,而是径自走到床边,看了看躺着的老人,道:“你还好吧?”
老人点了点头,道:“没事,你……你难道就是……”
阴姑阿白没有让老人说下去,只是点了点头,道:“你没事就好,我知道他们要什么,险些误了大事!”
我见他们尽说一些哑谜,连忙抓住这个机会问道:“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难道一直在装疯吗?还有,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这么怕你?”
阴姑阿白笑了笑,道:“谁说我疯了?”
我道:“你以前……在村子里……”
阴姑阿白道:“我在村子里没有疯啊,只是别人觉得我疯了!”
我一时语塞,想了想,道:“那你不是尽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阴姑阿白道:“其实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只是你们不相信罢了。”
我听了,心里一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在白谷山上,你好像对我们说,我们有阴气,要掉下去,死掉,这不是胡说吗?”
阴姑阿白道:“阴气是沾惹了阴界的人而染上的,你们身上的阴气确实存在,难道你们敢肯定你们没有接触过阴人?”
我听了,哑口无言。因为在去白谷山之前,我和张盈已经与古宅里的阴人遭遇过,沾惹上阴气实在很正常。
“至于我说的掉下去、死掉,当然是对你们一种警告,因为一旦沾惹上这种阴气,阴人会闻气而动,随气而行,你到哪里阴人都会追到哪里!”
我听了,吓了一跳,头脑中闪电般地明白过来,那个晚上我出来寻找舒芊草的时候,迷失在旷野中那一瞬间,正是我身上的阴气,聚集了无数点磷火,唤醒了沉睡在地下的无数个阴人!
阴姑阿白又走到周如民身边,此时周如民脸色惨白地斜靠在墙角,以往的形态尽失,此时看上去就跟一个叫花子差不多。
他看到阴姑阿白走过来,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寒噤,哆嗦着问道:“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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