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大家念一段儿啊……”项昊双手叉着腰,一脚踩在石碑上,挑了一段念了起来:“升三载郎曹,两年郡守,凡事只从天理王法公道良心做去,身家之计,梦中亦弗敢与闻。然须举朝知之,僚友知之,十一城缙绅士庶知之,方能踏定脚跟,明目张胆以自竖,近亦久而相信矣。前后开释寃狱凡十七起,计可百人,而檄所司减耗薄罚以蘇民,缮器练兵以御盗,事事身先之,此一念血忱,可对君父、对地方者。升无愧矣!”
“艹!还真是一官!说起话来跟新闻联播似的,感情从明朝那会就这样呀!”项昊说着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对碑文中官员的自我标榜不以为然。“三载郎曹,两年郡守,升得还挺快。乐教授,郡守相当于现在什么官?”
“差不多是现在省辖市的市长。”乐雨回答的很随意。她并没有动地方,类似的石碑她见过的太多了,中国从来不缺想把自己刻进石头的人。像这种小官,根本勾不起乐大才女的兴趣。
“再看看……”项昊又念道:“右佥都御史卢象升顿首,祈祝北极真武玄天上帝,圣德广远,临照四方,光动八表,烛照万年……”念到这他又停了下来。
“右佥都御史?敢情来这儿的时候又升官了。啧啧,肯定有个好老子。右佥都御史算是多大的官?乐教授,这人你听过吗?最后官儿升到多大呀?”昊项问的时候没有回头,依然摆着双手叉腰一脚踩着石碑的姿势。全然没有注意到乐雨在听到“卢象升”三个字的时候已经表情严肃的走了起来。
“右佥都御史?敢情来这儿的时候又升官了。啧啧,肯定有个好老子。右佥都御史算是多大的官?乐教授,这人你听过吗?最后官儿升到多大呀?”昊项问的时候没有回头,依然摆着双手叉腰一脚踩着石碑的姿势。全然没有注意到乐雨在听到“卢象升”三个字的时候已经表情严肃的走了过来。
“官做到多大吗?”乐雨回答的时候没有看项昊,眼睛盯着他脚下的石碑继续说:“总理七省军务,安抚华中华南。三次赐尚方宝剑,总督天下援兵。”
“什……什么?这是什么人?”项昊听得有些发傻。他只是随口一问,哪想得到立碑的还真是一位大人物。
乐雨还在看着石碑的内容,就听她接着说:“于郧阳以一万乌合之众破流寇四十万,于洛阳以数千骑兵马踏高迎祥百里联营,于滁州三千关宁铁骑蹂躏闯王十万大军,被李自成称为‘卢阎王’。大明朝崩溃前的最后一位战神,卢象升!”
就听她又说:“受皇恩牧于郧阳……这应该是他来郧阳救火时写的。崇祯六年,高迎祥、张献忠的起义军进入湖北郧阳,他们化装成香客到武当山朝山进香,乘机政克了郧阳附近的大片区域,烧杀抢掠一番之后又逃进了四川。崇祯七年,身为文官的卢象升受命为右佥都御史,抚治郧阳收拾残局。崇祯七年五月,张献忠等人在四川进行第一次搜略、屠杀之后,认为湖北之地兵力空虚,有机可乘,便会合李自成部,又杀回了郧阳。流寇号称四十万,而此时郧阳总共只有一万兵马,而且是勉强用几路兵马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几乎没有战斗力。”
“那后来呢?”说话的是李杰,他完全没有听过卢象升这个名字,却对这种以一万杂兵对四十万流寇的故事很感兴趣。其他几个人休息的人听到乐雨讲古也围了过来。
“在卢象升手里,绵羊变成了猛虎。他带着这群杂兵在深山野岭中转战千里,忍饥挨饿,九战九捷。流寇的数万精锐损失殆尽,差点儿让李自成他们全军覆没。几乎扫尽了汉江南岸的流寇,李自成带着残兵败卒,又跑回陕西汉中。”
这时乐雨已经看完了碑文,顿了顿又说:“嗯,这里离郧阳不过几十里,应该是当年他追袭流寇时路过武当,没时间上山,只在山下写了篇祭文便离开了。这碑应该是后人刻的。这是一个好官,他与其他名将最大的不同就是,除了能打,他还能抚。战火过后民不聊生,他是治理地方的一把好手。史载,卢象升来郧阳赴任时,冀南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拥在卢象升的白马周围,像是儿童留恋父母,相互提携送至五百里开外,直到黄河边才返回。后来他以孤军力抗清兵,战死巨鹿。军兵和百姓闻之,‘号踊冀南数郡,家祭巷哭’,都说卢尚书死了,大家都没指望了。”
说着她从背包里掏出了相机,对着石碑拍了起来。边拍边说:“这倒是个新发现,呵呵,看来旅游还有是好处的。他在邢台、邯郸一带组建了一只军队,是明末战力排名前三的强军,号称天雄军!由于士兵都是由朋友,兄弟,家人等组成,往往一个人战死,就可以激发大部分人的愤怒,所以战斗精神极强,一旦遇上敌人,就紧紧咬住打到底,不脱层皮别想跑。曾经以两千的天雄军击败上万的重甲骑兵。这支部队军纪严明,而且卢象升身先士卒,每每做战都与士卒一起冲杀。有次整支部队断粮三日且以微薄兵力对抗三十万流寇,却一个逃兵都没出现,而且后来再次以少胜多,大破三十万流寇!”
“为什么没逃兵?!”项昊明白断粮对部队的影响,一天就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更何况周围还有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在人命如草芥的战场上,士兵要承受的身体和心理的压力是不可想像的。没逃兵几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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