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然你想大白天地来拜访人家吗?!”
“……”林海看着若无其事说话的李小良，心里嘀咕着：“不知道你的神经怎么长的……”
“喂，林海，看一下。”
李小良突然说。
然后伸出左手，拇指按在了他的眉心。
那是……
本来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的舞台上，在林海看来竟然有微弱的灯光，而灯光下，是正在忘情舞蹈的一个身影，红色的长裙，还有不时闪现寒光的匕首……
潘若涵吗?
虽然有过这样的经历，但看到已经死去的人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林海还是忍不住觉得别扭，况且这个人，又不是让自己感到亲切的……
身旁的李小良可没有心思管他的反应，她伸出双手去，在空中清脆地击出响声。
跳舞的影子停了下来。
林海紧张地看着那个身影缓缓朝他们转了过来，已经做好了要看见滴血的眼睛或者没有眼球的眼睛这样那样的准备，却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是普通女孩子的模样，眼神里甚至没有任何怨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带着一点茫然和忧伤。
“潘若涵?”
李小良叫道。
“你们是谁?……”
李小良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反而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跳舞啊……可是，为什么都没有观众???”
“为什么???她说一起飞翔吧，飞过之后就可以继续跳舞了，可是，为什么没有观众???”
“她?你在说谁???”
“不对……”台上的女孩垂下头去，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不停地摇晃着：“不对……虽然可以继续跳舞了，可是，没有观众……还是不对……”
“到底是谁，让你一起飞的???”
“就是她啊，她……啊!!!”
林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台上的女孩发出可怕惊叫的同时，身边李小良的身影已经箭一般射出去了好远，那淡淡的蓝光跟随她的身影飞驰而去，他自己这里则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等他回过神来看向舞台，似乎有一个虚无缥缈的黑影从潘若涵的身后一闪而过。
而此刻潘若涵轻灵的身体正在发生显而易见的变化，她在慢慢地变得透明……
李小良伸手拍在潘若涵的头顶，炫丽的蓝光顿时笼罩了两人的全身，光影里两个女生四目相对，潘若涵终于悲恸地哭出了声……
“是真的吗?!”
“飞过之后就可以继续跳舞……可是，别人已经看不到我了是吗?!”
“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关于飞翔的事情?”李小良着急地问着，潘若涵的灵魂正在以不可遏止的速度四处消散，李小良的灵力已经维持不了多久她的意识了……
“我……”潘若涵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泣不成声：“我不认识她……她说她曾经也是这样失去了双腿不能再跳舞……她说跟她一起飞过之后就可以了……她骗我的……”
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只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像烟雾一样飘散在舞台上空。连一点伴奏的音乐都没有……
林海看见李小良站在舞台中央，紧紧地握着双拳，低下了头。
“学姐?”
李小良手中的蓝光渐渐消失在了漆黑无边的夜里。
林海再无法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只好凭感觉摸索着向舞台走去，一边走一边着急地喊着：“学姐!拜托你说句话!学姐……”
直到走上舞台，走到舞台的中央，看着李小良模糊的身影，伸出手去扶住她的肩膀，才感觉到她激烈的颤抖，林海吓了一跳：“学姐你怎么样?!是不是太累了?!”
黑暗中李小良转过头来，林海看不清她的脸，却莫名地感觉她似乎在故意让人放心一样地若无其事地微笑——那是学姐的招牌表情吧……
“林海，怎么办，我遇上可怕的对手了……”
那样脆弱的声音，第一次听到。
林海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将她整个人揽了过来：“我们先回去吧。”
那天下午是阴沉的天气，下着冰冷的细雨，裹着厚外套走在校园里的人很少打伞，并不害怕那样的小雨会打湿自己的衣服，只是那样料峭的寒风还是令他们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脚底下的水泥地面和着湿漉漉的泥土，被厚重的鞋子趿拉起来，溅在裤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印子。
林海混在这样匆忙的人群里，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眉头紧皱，仿佛有满腹心事，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许，最近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是一个人，要怎么独自撑下去?
好在还有李小良。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去想：似乎自从认识李小良之后，他身边的麻烦事就多了起来啊……
有人重重地撞了他一下，林海以为是着急赶路的人，也没有去管他，心里却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于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那个人根本没有着急赶路的意思，相反，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的速度慢得尤其异乎寻常，简直就像在挪而不是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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