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来到近前了,陈老九发现这个人的个头还真不矮,足有两米高了吧!大热天儿的,他却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戴着顶呢绒的蒙古帽子,脚上还穿着马靴!
陈老九搂着马鞭看着越走越近的这个人,心里暗骂:神经病啊!捂死你!
这个人来到车前,马匹不自觉的开始后退,而且不断发出惊恐的嘶鸣。
陈老九安抚了一下,对着他说道:“大兄弟!这是去哪里啊?这么热的天,你穿成这样,不怕起痱子啊!?”说完,冲着身后在车旁边站成竖排的几个人嘿嘿笑着。
这个人头也不抬,双手插在风衣兜里,风衣的领子立起老高,看不见脸盘儿,就能看见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他沙哑着嗓子说道:“去八。。。仙。。。筒!”
陈老九回头又看了看,说道:“上车吧!顺道儿!”
这个人也不客气,走到车后面,坐下了。
车队继续前行,陈老九等了半天,也不见这家伙搭讪说话,在平时这样搭便车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人家为了表示谢意,往往都是笑容满面地上车后就搭讪,而且有时候还拿出烟卷儿来客气地给点上。可是这家伙怎么跟睡着了一样,坐在车尾就没动弹过,为什么穿这么多的衣服?
陈老九越想越不对劲儿,然后故意把马车一顿,这个人猝不及防,身体摇晃了一下,帽子险些掉下来。
陈老九看得真切,那帽子下面赫然立着两只尖尖的耳朵,灰不出溜的。
这个人赶紧把帽子正了正,然后又端坐在车尾,一动不动。
陈老九转过头,大热天儿的,但是他明显感觉脊背在?倏冒冷汗。他心里明白,这是碰上“精”了!
当地老百姓中间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当动物成精以后,就会出来,然后来到屯子里,祸害足够的姑娘后就能彻底成人形!但是没彻底成人形的时候,只能直立起来走路,说人话,身体还是动物的本体。
陈老九浑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可是当他想到家里的老婆孩子的时候,他眼里逐渐现出了凶狠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陈老九假装自言自语地叨咕道:“哎呀!抽袋烟吧!解解乏,打起精神,准备进屯子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别出了别在腰间的旱烟袋,然后伸手在衣服里摸了一阵,又骂道:“奶奶的!老黑你个老不死的,旱烟口袋拿走忘给我了!”
然后他跳下车,扛着马鞭缓缓走向车队后面。他的马是他从小养大的,附近的路几乎都认识了,所以他每次都在车队的前面,队伍里的其他人能清闲,还不担心走错路。
当陈老九从车尾走过去的时候,还故意说了句:“大兄弟你坐好!我去装袋烟。”
来到车队中央,他抬头看了看,那家伙还是端坐在车尾,头也不抬。
他一挥手,几个人跑到他身边,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几个人同时惊呼!陈老九适时阻止,然后伸手拿出了一把锃亮的短刀晃了晃,几个人顿时明白了。
这些人都是常年在外跑车的,大小风浪历经不少,虽然没经历这样的,不过他们短暂的惊讶过后,迅速冷静下来。
他们这些跑车的,放到百年前,那就是马帮;马帮里的人可都是好手,碰上土匪山贼,各个能冲锋陷阵。现在这些人也不是孬种,几年前刚刚跑车的时候,不是没被其他屯子里的赖子欺负过,最后还不是被他们打得服服帖帖。
他们打架用刀的时候很少,基本就是用镰刀,抡圆削正,一个人能活活从腰间被削成两半;下砍当做刀,你挡住镰刀把,那没用,镰刀的刀尖已经刺入你的后心,穿膛而出了。可以说是狠辣无比。
几个人回到各自车上,都把镰刀压在了身下,刀把露在外面。
陈老九不慌不忙地走回车前,然后哼着小调,缓缓地牵着马匹前行。
走了一段时间,陈老九扬起马鞭,响亮地打出了三长两短的鞭哨。这是信号,告诉后面的人,准备好,要动手了,看准机会就上。
陈老九把马鞭插在辕子上的鞭子筒里,然后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
老九转身满脸堆笑的来到车尾,对着那家伙说道:“大兄弟啊!天儿太热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喝点儿水!”
那家伙点点头,没有言语也没有什么动作。
老九转身扬起手喊道:“哥儿几个,休息休息啦!”
话音刚落,他转身右手疾速探出,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把锃亮的短刀。
“扑”的一声,短刀深深没入了那家伙的左腹中,老九的刀子在进入对方体内的瞬间,他就已经塌腰提胯,刀身全部没入后,他已经跳出去老远了。
身后的几个人抡着镰刀冲了过来。
那家伙在刀子进入体内后,哼也没哼一声,倏忽一下站起身,黑红黑红的血水顺着灰色风衣缓缓向下流淌。
他抬头看见几个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顺手撕开了风衣,扬手扔掉了帽子。
好家伙,一条两米多高的狼,赫然站立在眼前。灰白色毛,后腿跟小杨树差不多粗细,胸前几撮的狼毫显示,这家伙是个狼王级的;水桶大小的狼头左顾右盼,前腿几乎已经是人手的模样了,只是还有少许的狼毛,长长地挂在上面。
老九楞都没楞,大声喊道:“兄弟们!为了家中的老婆孩子,给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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