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南一咬牙,拎起绳子的另一端:“我下去找。”
“等等,”我一愣,忙上前去拦住他,“一个人下去怎么行?我跟着你下去。”
世南也没抬头看我,只是说:“不行,你给我待在这里。”
我一听急了,刚要开口,却听见阿杰说道:“阿南身上有伤,最好不要跟着下去,我和世南先下去看看情况,而且这底下也不知道是有多深,绳子也许会不够长,如果绳子用完了我们还没到低端,就往上扯两下,你们待在上面的人就帮忙拉我们上来。”
我们一时间都怔了怔,但想来也确实是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就试着询问性地看向世南,却见他这回也没再应话,只是匆促地点了点头,将下降器往腰上一套,人就迫不及待地一头顺着绳索下去了,微弱的灯光下,我隐约地看到他额头上爆着青筋,自己也感觉心脏在跟着突突直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爬下去,身影渐渐地消失在黑暗里后,我趴在边缘上往下面望着,开始了突如其来的漫长的等待,时间是一分一秒地过去,底下面却是从他们一下去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而我这边却只能干巴巴地等着,心急如焚的时候也只能干跺脚,几个钟头过去后,头脑里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就怕世南和阿杰一下去,也跟着和凯弟一样失踪了。
一想到这里,就感到心脏猛地往上一提,我掏出背包里的下降器就往要腰上套了跟着下去。忽然身后的谢夜就按住了我,我回过头去,见他摇了摇头。
“我得下去。”我瞪着他,“我不能再这么呆在这里了。”
谢夜冷冷道:“你下去了又能做什么?”
一下子我就有点语塞,确实,目前在这群人里面,我就是最肉脚的那一个,可那又怎样?我现在的心情,根本就没心思跟人讨论自己有多弱,我只知道我弟弟现在在这下面,我的青梅竹马和哥们也在这下面生死未卜,这个时侯谁都不要拦着我,老娘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想到这里,我就又鼓起勇气,定定地看着他,说:“我弟弟在这下面,我必须去。”
谢夜沉默了,但是表情依旧铁青,我们在那里安静地站了一会,就这么注视着对方,彼此间,似乎都想要从那种眼神里找出点什么能击破的东西来,但最后他移开视线了,神情冰冷得一如最初相遇时,语气也变得十分生硬:“随便你。”
我心里一颤,看着他转过身去走到一边坐下不再说话,突然就有种没由来的失落感,但想也是,这个人和我们没亲没故的,凭什么为了我和世南去出生入死?他来到这里是有自己的目的,能劝我不要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而救不救他们,却完全只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的选择。我咬了咬牙,转过身去就继续往腰上套下降器,这时候阿娜娜走过来了,手里拿着从凯弟背包里找到的备用下降器,说:“我也下去。”
“什么?”我看着她眼里清亮的光,愣了愣,刚想说点什么,却见阿娜娜已经没有理会我的发怔,自顾自地就将腰上的下降器给套到绳索上,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想说要是全都下去了就没意义了,必须得留一两个在上面接应,但话还没说出口,却忽然见阿娜娜惊呼了一声。
我忙凑上前去看怎么回事,见阿娜娜一手指着那条绳子,一边喃喃道:“绳子的另一头……似乎有反应。”我仔细一瞧,发现绳子确实又抖了几下,像是有在往下扯动,按照之前他们下去时和我们做的约定,如果一直将绳子不停地按照一定频率拉动,那就是他们已经安全到了底下了。
我看着,心中就一震,忙转过头去看向谢夜,只见他此时也站了起来朝这边走过来,看了看情况,就皱了皱眉,转过身去取出了凯弟装备包里剩余的下降器,似乎也是决定要下去了。但也没看我,就只是淡淡道:“我先下去。”我听他这么说,也就松了一口气,看他刚才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了,要和我们分道扬镳了呢。三个人也就不再迟疑,背上装备就从绳子上一点点地吊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总之整个过程是十分漫长,感觉就和刚才等他们的时间差不多长,而且一路上我们就只是一个劲地往下面降,周围一片漆黑,除了能用随身携带的手电筒下看到谢夜在前面的一个模糊的身影,其余的就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有几次试着将手电筒往更深一点的地方照了照,想试着找找看世南他们的身影,却依旧是徒劳无获,周围实在太暗了。慢慢的,我就感觉似乎我们已经降到了一个非常深的地方,似乎这里就是一个远离人世,深不见底的山洞,而这整座山崖,就只是外表看上去非常雄伟,里面却是空心的,整座鬼崖其实就是一座空心山,而这里到底是通往哪里,里面有着什么,谁也说不准。
我不由得就开始琢磨,那这个山洞到底有多深?是怎么形成的?我们的家族,三十几年前到底在这里埋藏了什么?但随着距离发现秘密的脚步越近,我就越是感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气,似乎正在轻轻地舔舐着我的脖颈,心里忙安慰自己,估计是天然的山洞里比较凉快,心里作用罢。
只见又降了一会,最下面的谢夜突然嗯了一声,就不再动了,我忙问说怎么了,随即听到他回过头来说道:“绳子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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