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明明看不见却又看得见的怪异感觉让常生有种自己快要分裂了的错觉,还没等他细细品味这种感觉,常生就忽地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常生眼前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看上去都不到中年的岁数。
男的胸口上插着一柄匕首,鲜血染红了整个上身,不用特意去检查,常生也能看出他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女的就躺在男人的身边,她脖子上有道刺眼的刀口,血还在缓缓且少量地从刀口处往外流,地面的血水已积成了片。她微睁的双眼里瞳孔已经散大,面部表情也已经丧失,可见她比那男人死的还要早。
这样的场景突然出现在常生面前,受刺激的他甚至忘记了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或者说是这一切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常生本能地就想闭上眼或别过头去,好让自己不去看那两具尸体,但他却惊讶地发现他做不到!因为他的身体并不受他的控制。
怎么回事?
难道是……幻觉?
又或者是……清醒梦?
如果这事发生在常生睡觉的时候,他或许并不会觉得奇怪,但这可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突然发生的,怎么想这事都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开始常生还慌乱了几分钟,但仔细想想这事发生时厉寒和乌梢就站在他身边,不管是幻觉还是清醒梦,有他俩在常生觉得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所以他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常生认为,如果这个场景不是幻觉的话,那必定是就屋子里某个人的记忆或幻觉传给了他,而当时屋里情绪波动最大也最有可能传给他这种东西的人多半就是丝竹了,所以常生觉得这个场景十有八九跟她有关。
现在这个视角是俯视,但距离地面的位置却并不高,如果不是个蹲着的大人,那十有八九就是个小孩子。
不管怎么说,本场主角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了地面的两具尸体上,常生想通过周围的环境和事物来推测主角的身份都做不到。
尽管看不见主角,常生却能感觉到来自于主角的感情和情绪。此刻,主角的大脑应该是一片空白的,即便是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尸体,主角流进常生心里的情绪也与其说是没有,倒不如用空荡荡来形容更贴切。
这样的感觉常生也经历过,人往往在面对自己无法承受的现实时,大脑常常会像停止工作了一样,什么情绪和想法都没有,甚至连接收和输出信息的功能都是停止的,然而重新恢复工作的时间就因人而异了。
至少,这个主角接受现实需要的时间就非常长,长到常生几乎都能肯定这主角绝对是个小孩子了!
主角的脑子不转了,其它感觉也就都用不上,所以常生甚至不知道一点儿周围的情况。
这样的状况常生也不清楚持续了多久,突然主角的视线就变高了,接着有人强行将主角的头瓣向别处,蛇王乌图的脸就进入了主角的视线。
蛇王的嘴一张一合的动着,表情痛苦而焦急,然而主角却什么也听不见似的,大脑依旧处在半死机的状态中。
过了好一会儿,蛇王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从模糊到清晰地传进了主角的耳朵,主角的大脑才渐渐运行了起来。恐惧和悲伤不断地在心底涌出,倾刻间就让主角崩溃了。
听清蛇王声音的刹那,常生就确定了主角的身份,她的确是丝竹没错,而且从蛇王的动作上来看,丝竹多半只是个几岁的孩子。
小丝竹被蛇王小心地抱在怀里,蛇王将她的脸紧紧地捂在自己的胸前,阻止小丝竹再去看地上的两具尸体。
小丝竹的眼前一黑,常生也就跟着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无限的悲伤和恐惧从小丝竹的心里不断地流进常生的心中,让常生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悲痛中,厉寒呼唤常生名字的声音从悠远到咫尺,突然刺破常生眼前的黑暗,将常生重新拉回到现实中来。
第九百四十三章 旁观者的痛苦
恍然回神的常生发现自己正瘫坐在地上,满脸都是自己眼里流下的丝竹的泪水。
丝竹的恐惧和悲伤依然盘亘在常生的心间,常生替她流下的泪水也还在自己的脸上肆意横行,常生全身的颤抖也不知道是缘自他和丝竹谁的痛苦、脆弱。而这些情绪在厉寒的安抚下更显得悲痛莫名,让常生没办法从这些情绪里解脱出来。
乌梢和厉寒明显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在面对丝竹和常生的反常状态时,乌梢和厉寒都有些不知所措。
厉寒半个肩膀借给瘫软的常生倚靠,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常生的后背,轻声劝道:“常生,我们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红莲和无处理就好,丝竹这里也可以交给琳琅,医院那边我也可以安排人过去接手,你休息一下,好吗?”话落,厉寒就想扶常生起来,带他离开这里。
常生虽然脑子现在还转不动,但他却死死地抓住了厉寒的胳膊,阻止厉寒的动作。
厉寒见状,只能叹息一声不再动作,默默地等着常生恢复过来。
几分钟后,丝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和非痛中,而常生却已经摆脱了丝竹的负面情绪,恢复到正常的精神状态。
果然,旁观者就是再身临其境也没办法持续感受身为主角的所有痛苦,毕竟死的人对丝竹来说很重要,而对常生来说他们却是陌生人,后续的痛苦程度明显不在一个级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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