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挥挥手,白苍生抚摸着胡须,道。
慕殊点头同意,现在距离天亮只有不到三个小时了,应该好好的去修养一番,当下与白苍生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转身欲回房。
两人刚走出几步,忧璇房中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止住脚步,白苍生与慕殊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疑惑的神情,慕殊走上前来,轻轻叩响忧璇的房门。
房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慕殊迟疑一会,再次重重的敲了两下,房内依然没有丝毫响动。
暗叫不妙,慕殊用尽全力,一拳轰在两扇门的交汇处,可惜没能将房门打破。
先前与蔡奉交手,慕殊双手被血滴侵入,虽然白苍生将血滴逼出了慕殊手臂,但慕殊的双手依然比较无力,连平时一半的力气都没有,故此连房门也无法用力气轰开。
站在一旁的白苍生单手一抬,手背在房门上轻微一击,两扇门瞬时破碎,慕殊迫不及待的冲进房内,白苍生也不再多想,随着慕殊进入房中。
刚进入房间,见到一番景象,两人皆是骇然动容,连白苍生也不例外。
忧璇上吊了,地上摆放着一条斜倒的椅子,忧璇娇弱的身躯挂在一根绳子上,而绳子则拴在屋中的房梁正中间。
最先反应过来的白苍生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盖茶杯的茶碟,用力在桌上一敲,将茶碟打碎,二指捏着破碎的茶碟,手腕用力,碎裂的茶碟飞向挂在忧璇玉颈上的绳子。
绳子被茶碟割断,慕殊急忙上前将忧璇下坠的娇躯抱住,放回床上。
慕殊手指放在忧璇的琼鼻前,发现忧璇还有呼吸,悬着的心才逐渐稳下。
“怎么会这样?”忧璇并无生命之忧,但慕殊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忧璇自尽。
白苍生同样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忧璇最近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为何会突然就要上吊?
突兀,慕殊想到了什么似的,将忧璇紧闭的眼皮翻开,白苍生见到忧璇的眼瞳后,也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忧璇的眼睛里,满是密集的灰色小点,看得人头皮都感觉发麻。
常人眼睛里出现灰色小点,意味着这人已经中邪。
至于忧璇为何会突然中邪,慕殊现在也难以知道,只能等忧璇醒来后,为其做一场净身的法事,将邪驱走,到时候再询问她。
白苍生走到房梁下,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斜摆着的凳子,带着疑虑在房中开始翻看。
当走到一个花瓶旁,白苍生停住脚,转身仔细端量花瓶。
花瓶并不大,形状也很平凡,但有一张白纸贴在花瓶的瓶身上,从正常的角度看去,并没有任何异常。
但白苍生的直觉却总感觉花瓶有问题,略微沉思,便伸手小心翼翼的将贴在花瓶上的那张白纸慢慢的撕下来。
当白纸完整的被白苍生撕下来后,白苍生定眼一看,才发现白纸的另一面画着一副图。
图中一名容貌模糊的女子安详的躺在床上,脖颈处有淤青和勒痕,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
慕殊走上前来,见到这幅画,疑惑的问道:“为何要将有画的一面贴在瓶身内测,而不给人看?”
白苍生顿时觉得自己查到了蛛丝马迹,让慕殊搬两张椅子到忧璇上吊的房梁下叠起来,白苍生走上椅子,伸手在房梁上摸索。
不一会儿,白苍生身子一顿,手从房梁上收回来,手中却多了一块木头。
白苍生站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木头,老脸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便将木头丢给慕殊。
慕殊接住一看,才发现木头上有雕刻,有人在木头上雕刻了一条鞭子。
“不对,不是鞭子!是绳子。”稍作思考,慕殊立马想通了一切。
“难道是……”慕殊眼角抽了抽,疑惑不定的谨慎问道:“木工厌胜?”
白苍生点点头,道:“看来有人在这房间里布下了厌胜之法,所以让住在房间里的人失去自己的意识,自主的去上吊自尽。”
厌胜之法,传闻乃是一些木匠们所修习的法术,将雕刻的木头放在特定的位置,能起到奇怪的作用。
这种法术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存在,只不过没有和巫术方术一样被发扬光大而已。
传闻两千余年前,神匠公输班在都江堰修建张仪楼,楼层建好之后,公输班在楼顶横梁上放了一个挑担的小木人,小木人两边担里各放一粒稻粟,以此维持小木人的平衡,并留下一句话:“木人一日不到,患水便不入蜀。”
时间一转千年过去,蜀川一次轻微的地震,虽未造成人员伤亡,可张仪楼横梁上的小木人却被震倒,落了下来。
不久之后,都江堰决口,水灾涌进蜀川之地。
这是历史上最轰动的厌胜之法所引发的大事,所有人也从那一次开始,真正的认知到了木工厌胜具有多么强大的能力。
因此在许多有见识的人眼里,木工远比苗疆的养蛊女可怕多了,因为懂得厌胜之法的木工,随便在他人家里做一点改动,就足以让其全家遭受灭顶之灾。
可是懂得厌胜之法的木工们之间,有一条必须遵守的规矩,那便是只能在自己修建的建筑物里使用此法,绝对不能在同行所修建的建筑物内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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