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那就先这样吧,老尹同志,谢谢你提供的情况,如果以后还想起什么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先走了。”赵强忽然停止了思索,笑着和尹焕章握手道别了。
走出来的路上,刘挺忽然道:“你说这老头该不会是在编故事逗我们吧,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我看咱们还不如再到发现车的现场看看,兴许还能发现点真正有价值的线索。”
“鬼怪之说当然不可信,但他说的事应该不全是瞎编的。你想,第一,他根本就犯不着费那么大劲编这通瞎话,没理由啊。第二,他说的这事里面还提到了两个人名,这要是瞎编的,那岂不是多余的。我倒觉得,咱们应该先从这两个提到的人名入手,查一查电脑资料中,有没有一个叫廖琳的死者,还有那个张书记,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名字,但既然是书记,那范围就应该小得多,查起来也应该不会太难,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突破点。”赵强并不赞同刘挺的观点,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你听说过这两个人吗?”赵强转而又问于青。
于青仔细想了半晌,最终摇头说:“不知道,也从没听到阿聪或者其他人提起过。”
“那这样吧,咱们现在再到发现车的现场看看。”赵强转向刘挺。
“走吧”刘挺于是在前面带了路。
坪山县老城的县医院已荒废了十多年了,现在早已被分散,或卖或租给了本地附近的一些村民用作它途。然而县医院大门的钢筋拱门虽然早已锈迹斑斑,却还一直没有拆毁,上面残缺的铁皮字迹还依稀可辩。而入口的甬道和大门的周围却长满了半人多高的杂草,院内的楼房有的已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有的却是蛛网高结,一派凄凉。而多数木门已腐朽开裂,木窗框上的玻璃也已是七零八碎的。就这样一幅景象,早已人迹罕至。但一辆漆黑铮亮的四驱动SUV3.7大切诺基越野车却突兀而醒目地停在了院子里的蒿草中。整辆车完好无损,却唯独不见了开车的人。
一阵秋风刮来,吹得满院高大的杨蜡树和细叶桉发出‘哗哗’的响声。
突然‘叭’一声脆响,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主楼住院部三楼最挡边的一扇窗户被风一刮猛的打在了外墙上。于青的心也随之猝然剧烈地搏动了起来。
在窗玻璃反光的一瞬间,她又看到了梦中见过的红衣女人此刻就背对着站在房间里……
第一卷 第七章 二\生日
二、 生日
1976年1月30日。在这个几十年未曾下过雪的南方小城忽然降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雪是从29日深夜就开始零星飘散了,但对于习惯早睡的人们却是没有任何先兆。当第二天,第一个早起的坪山人拉开窗帘看到外面一片银白的世界时,这对于大多数从来没看见过真正白雪的南方人来说,仿佛一下子置身于童话世界中一般。在条件反射般的震惊和目瞪口呆之后,一种发自心底的兴奋和喜悦的呼喊便在山城的天空中回荡开了。
“下雪了!”
这略带哭腔,而又掩饰不住兴奋之情的声音犹如一记惊雷炸响在坪山县的上空,将睡梦中的人们全都从热腾腾的被褥中驱赶到了这银白的天地间。
郑之桐的心情今天特别的好,走下了从宾州开进县汽车队的班车,一眼望着漫天的银白,他将脖子上的围巾拢了拢,提着灰色的上海旅行包踏进过踝的雪地里,听着脚下传来的‘咯吱、咯吱……'声,一种压抑很久的童心骤然生出,他弯下腰也学着不远处嬉戏打闹的孩童一样抓了一大把雪往旁边的一棵大杨蜡树上打去,看着雪块撞到粗糙的树干上四溅开,他用手一抽眼镜,从心底深处涌出了一脸笑靥。
忽然一团雪球呼啸着向他飞来,正打在他的胸前,碎落了。他抬眼一望,只见四五个小孩正互相笑叫着在街边墙角打雪仗。其中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笑男孩开心地尖叫着躲到了他背后而另一个扔雪球的小男孩见打到了郑之桐上,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转身跑了,他宽容地一笑,伸手摸了摸身边小孩的头说:“好玩吧!小心点,别摔着啰。”
他前一天到宾州出差,今早就赶早班车回来了。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仿佛坐了一天似的,总觉得时间过的特别慢。整个宾州几乎都下着雪,天地被笼罩在一片银白的冷冽中。班车一路走走停停,沿途都有不少的旅客上上下下,直接从起点坐到终点的人反而不多,每次夹着一身寒意走上车的人坐下来莫不是满脸笑意,兴奋的谈论着这场大雪,在这些几乎一辈子不曾见过雪的小城人心里,此时因这场意外的惊喜而从心底腾起的暖意早已盖过了来自外界的寒意。郑之桐的感受也是一样的,他之所以觉得时间过得慢,主要是因为他心里盼望着能早一点到坪山,早点见到虽只有两天不见却已有如隔三秋般感觉的廖琳。自从一个多星期前和她两心暗许之后,郑之桐每天都感觉这时间过得太快,做什么事情都特别得劲,心情也似乎年轻愉快了很多,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今天是廖琳的生日。
走进了医院的大门,他频频和熟悉的医护人员和病患点头招呼,随之就直接回宿舍了。进了门,他打开旅行包,从最里边小心地取出了一件包装在塑料套中的暗红色毛衣摆放在了床头。这是他在宾州百货公司精心为廖琳挑选的生日礼物,这件纯羊毛的衣服可是宾州百货公司新近从省城进的货,为买这件毛衣,他硬是在拥挤的抢购人群中左冲右突费了老大劲,花了半个月工资好不容易抢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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