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桐。找廖琳果真是找对路了,手术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呢?还有,他似乎刚才欲语又止,他一定隐埋了什么?他隐埋了什么呢?”彭哲盯着赵建华瘦削的脸颊在心里暗自琢磨道。
“赵主任,你不会记错吧,当年的主刀医生叫郑之桐?”李聪梦呓般道。他的语调中丝毫没有自信,反而充满了不确定。
“绝对没有,这事哪能记错呢?你怎么了?”赵建华迷惑地看着李聪。
“那当时参与做这手术的还有什么人吗?”彭哲问,”应该还有麻醉师和助手吧?他们是谁?”
“噢,对了,我这有张当年我们医院全体医护人员的合影,那时刚刚粉碎了四人帮,你们可以看一下,上面也有郑医生和廖琳。”赵建华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本老像集翻出了一张七寸大的黑白照片递给他。
彭哲接过照片的一瞬间,他的心脏突然一阵狂跳,太阳穴也痛得”突突”直跳。而那仿佛驱之不散的钟摆”滴答”声反而显得更大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赵建华关切地问。
“不,没什么。”彭哲勉强露出一丝苦笑。
黑白照片的楣头上印着一行小字”坪山县人民医院,1976年10月28日”
彭哲一眼看出了站在第三排左边第三个的郑之桐,他这时候才仔细看起他来。”像。真像。”如果不是上面的日期,他真以为那就是他自己了。
“这就是廖琳。”赵建华用食指指着照片。李聪也凑近了身子。
他在第一排的左侧第四个位置上找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廖琳。
“她没长眼睛。”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妈!”李聪惊悸的声音。
“谁?”赵建华有些茫然。
“妈,我妈。她怎么也在照片中?”
赵建华顺着李聪的手指落到照片上。”李艳红是你妈?”他仔细看着李聪,表情更加困惑了。
“她就是廖琳手术的麻醉师,也是当年坪山唯一一个专业的麻醉医生。”
赵建华的话犹如一记霹雳炸响在他们耳傍。
“不可能,我从没听我妈提起过坪山,更没听她说过在坪山当过医生,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李聪感到一阵晕眩。
忽然,一张惨白的脸在彭哲脑海中一划而过。
“是他!”他猛然一惊,一把抓过照片,惊恐的眼神再次落到了照片上。
“是他,那个车前的人,那张脸,就是他。”
“谁?你说谁?什么脸?”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似曾相识确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原因了。”彭哲的脸色苍白,细密的汗珠渗满了额头。
李聪和赵建华面面相觑,一脸迷茫。
“郑之桐,就是这照片中的郑之桐,是你爸爸。我们撞到的人,他是你爸爸!”
彭哲的话一出口,不但李聪变了脸色,连赵建华也一下子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样一点破,李聪沉睡在脑海中来自于照片上对父亲的记忆一下被唤醒了。
“呵,是他!但这是不可能的,这完全不合逻辑!”他颓然地垂下了手。
“难道我们这两天遇到不合逻辑的事情还少吗?”
“你说什么?你们撞到人了,什么时候?在哪里?人呢?报警了吗?”
“简直荒唐透顶!”彭哲恍惚中看到赵建华惊恐的表情和他一连串的问题,忽然升出一种厌恶的感觉。”我们或许该打个电话。”他嘟囔着一把抓着李聪象醉酒般摇摇晃晃(至少他是这样感觉的)地走出了赵建华的办公室。
“等一下,你们等一下。”他听到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赵建华的叫声,他看见这个好管闲事的家伙已经在他们身后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可他已经管不了了,他的身体仿佛被另一个人驱使着往前走去。
“打什么电话?给谁打?”李聪的声音也显得那么的遥远。
“我不知道,打电话!”他掏出手机。
“该死,还是没有信号,为什么没有信号,到底他妈的出什么事了!”他粗暴地一把夺过了李聪的电话,可还是没有信号。一格都没有。
“不对。肯定有么不对劲,有什么被改变了,是什么呢?”他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恍惚中他再次看到了那排红色的小眼睛,脑海中再次响起了老挂钟的”滴答”声。
那些红色的小眼睛渐渐清晰了起来,这时他看清了,这是挂在墙上的电子日历的红色数字。
“是时间,是时间被改变了。”他清楚地记得今天应该是2007年11月13日。可他却分明看到了电子日历上显示的时间却是1997年11月13日11点03分。
他的心一下子收紧了。整个人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我们被遗失了!永远!”这句话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
第一卷 第八章 三\焦虑
三、 焦虑
1
郑之桐静静听完李艳红的讲话,他一声没吭,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他怎么了,他难道一点都无动于衷吗?”李艳红盯着郑之桐的脸心里想到,事实上她看起来倒是比他更焦急。”你说话呀!怎么了?”她跺了一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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