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有一位稀客来造访夜玄天。
“玄天大人。”男子在周日的时候出现在玄天的宿舍里,他一身白色的长袍,头发被一根白色的带子绑起,他面带微笑,温文而雅,恭敬的对玄天施礼。
“淮子?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玄天惊喜的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阴阳殿的事已经忙完,闲来无事,就擅自来人间界看望玄天大人。”淮子语气平和的说。
“欢迎。”玄天优雅的笑。
“淮子,你莫不是来陪童子我玩的?”鬼童子换上了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孔。
“童子,我陪你玩玩又有何不可?”淮子反而大方,这整个阴阳殿内,也只有他不怕鬼童子。
“哈哈。”鬼童子孩子般的笑了起来。
“慕容非在阴阳殿做事可好?”玄天开口问。
“嗯,很好,他是一个很能干的人。”
“象当年的你?”
“呵呵。”淮子笑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鬼童子不便打扰他们二人交谈,起身出门去了。
“淮子,为何你总是忧伤?”玄天突然问。
“忧伤?玄天大人从何看出我忧伤?”淮子笑。
“的确,你整天都以笑脸迎人,可是你的笑容,总是掩藏不住你心底的一丝忧伤,旁人也许无法察觉,可是我却能看的出。”
“哈哈。”淮子笑了两声说:“对呀,我借游山玩水、附庸风雅之名,其实是想逃离人多的地方,找一个安静之地,一个人,不用隐藏。”
“我觉得,你应该是活的最快乐的人。”
“我?”淮子突然看着夜玄天问:“玄天大人认为我快乐么?”
玄天不答,只是摇了摇头。
“所以,知我者,玄天也。”淮子露出一丝苦笑。
玄天觉得,没必要在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不再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不语。
“我突然在想,”淮子开口说:“我老了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呵呵,人总会老的。”
“可玄天大人是不会老的。”
“……呵。”玄天轻笑一声。
“生老病死是天地之理。”
“我已经逆了天地之理了。”玄天这话象是自嘲。
“如果可以不死不老……”淮子说到这里笑了笑,又说:“我也宁愿去逆这个天地之理。”
“淮子,你这话是安慰我的吧。”玄天看着他笑了。
“啊。”淮子发出一声惊呼,说:“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玄天大人的眼睛呀。”
“呵呵。”
“如果一个人真的在这个时空中活了几万年,不死不老,遇到那么多事情,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朋友、亲人一个个离你而去,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全部记在心里,忘都忘不掉,每每想起,心痛的无以加负,那多么难受呀。我倒宁愿走一回奈河桥,喝一碗孟婆汤,忘记前尘,下辈子一切从头开始。”淮子平静的说完这翻话。
“呵,记得当年我过奈河桥之时,多么希望那碗汤能让我忘记一切。”
“不对。”淮子突然露出了调皮的笑容:“如果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你只记得快乐,而忘却了悲伤那才是最好的。”
“那人的一生也变的不完美了。”玄天淡淡的说。
……
淮子与夜玄天交谈了很久,关于人生,关于快乐,关于阴阳殿的事,关于阴阳道术的事。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告辞离去。
临走的时候,他深深的看了夜玄天一眼。若是往时,她会明白他这一眼里的含义,而此时,她看不明白,不明白淮子那深深的一眼代表了什么。
淮子走了没多久,晓文和鬼童子一前一后回来了。晓文拉着夜玄天去食堂吃饭,玄天收拾了一下,与晓文出去了。鬼童子玩累了没有跟去,在宿舍里来回转悠。他一低头,不经意间,看见夜玄天的床下有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他小心翼翼的拾起,拿在手里把玩。这个小瓶子是阴阳师专用,但是自己的主人从来不会如此粗心大意,把这么重要的收魂瓶放在床下,万一不小心被踢翻,会很麻烦。那么,这个瓶子就不是夜玄天的了?但是这个屋子里又只有夜玄天一个阴阳师,除了她,还会是谁的?鬼童子仔细一想,对了,刚刚淮子来过,会不会是他不小心落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还是赶快追上他,给他送去吧。
鬼童子想到这里,拿着瓶子出了门。
五十四
刚刚走出宿舍的鬼童子,发现手里的白玉瓶子很不对劲。那瓶子竟平白无辜的震动了起来,瓶口处的软木塞也跟着摇晃着,象要弹出来。鬼童子不由的警惕起来,找了宿舍楼前的一块空地,把瓶子放在空地中央。
瓶子“嘭”的一声响,瓶塞被弹了开来,一阵白烟从瓶口升起。鬼童子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的手已经握上了噬魂红绫。
在高高的云端,淮子脚踩风,闭着眼,他能感受到下面所发生的一切。那个白玉瓶被打开了,那么,那个东西应该被释放出来了。他的嘴角边,突然牵起了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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