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人吗?”我问小六。 多年来,我在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我总会莫名的感觉身后有人影跟踪着。 现在在这荒废了的村子里,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姐,后面没人。”小六扭过头,望身后望了一眼。 “行了,别回头看了。”我还真是有点担心。 在夜里走路,最忌回头张望的。 雨还真是开始变大了。 不过这时我们也走到我家楼房前了。 大门还有一把锁锁着, 锁以上有一条清晰横行黄泥印,那是洪水退去后遗留下的痕迹。 这把锁应该是弟弟当时回家时换上去的,所以我没有钥匙。 小六说准备砸锁, 然后冒雨冲到楼前面杂乱的瓦砾地面上, 说要翻找一块石头。 “快回来,别淋雨呀!”我喊着。 在我房子对面,也还有一栋还没倒下的瓦房,那是三婶原先的房子。 房子外面还有一个院子的,院子的围墙已经向外倾斜了60度,随时倒塌。 “小六,别走近那围墙。”我对小六喊。 “不用担心。”小六笑嘻嘻地,拿起大半块砖头跑了回来,头发已经湿湿的了。 “你这小家伙,出了事,我怎么负责。”我用手指敲了一下小六的头。 “啪,啪!”就在这时,我分明听到很清脆两声, 像是敲桌子声,但分辨不出从哪里传来的。 “啪,啪,啪。”又是几下。 我集中精力准备细听时,那声音又突然没了。 “小六,你有没有听到?”我看着小六。 “嗯,听到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打牌声。”小六挠了挠头。 “打牌声?”我有点奇怪地看着小六。 “是呀,打麻将就是这种声音。”小六接着说。 对喔,听小六这么说,还真像是打麻将的声音。 “哇拉,哇拉,哇拉”这分明就是洗牌的声音。 翁!我顿时又开始头脑发涨了。 这里怎么会有人打麻将呀? 莫非,莫非…… 我一下子就想起以前曾看到的一则恐怖的故事,大意是这样的, 有一年冬天,气温特别低,有一栋房子,邻居们发现屋主有好几天没有开过门了,一开始都以为屋主有事外出了。 可是那房子却不时传出麻将声,特别是在晚上,洗牌的声音很大。 邻居们感到很奇怪,就去拍门,可是都沒人答应,但麻将声却不时响起。 最后人们破门而入,进入之后赫然发现四具尸体,横卧在地板上。 中间的麻将桌上是一局尚未打完的麻将局,麻将桌下是一个烧炭的火盘。 从尸体的模样可以判断尸体已经停放多日,死亡时间很久了。 人们急忙报了警,法医最后鉴定四人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推断是四人在家里打麻将时,烧炭取暖,结果就中毒死亡了。 事后,附近有人专门请大师过来看,大师发现此单位门面朝东北,气冲鬼门关,阴气极重,死亡之时又是冲煞之时,四个绝魂都沒离开屍魄,以为自己还在人间,继续生活打牌,直到邻居们冲进房屋,破了气冲之場,才得以脱离困顿…… 不会,当日村子山洪爆发时,也有几个牌友突然死去,可他们却还以为尚在人世, 鬼魂还在继续打牌吧? 寒,真心寒! “姐,你又在想什么了?”小六使劲扯了一下我的手。 小六好像察觉了我的担忧,接着说:“姐,不用担心,也许是下雨声,有一些烂墙、烂瓦掉下来的声音,它们混合在一起才会听成这样的。” 小六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心跳稍稍缓和,我现在是大姐姐,怎么能在小六面前表现出恐惧呢? 今晚也看不到舅舅的身影,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来这里。 等雨稍小一点,马上回去吧,在这种环境下的确会让人神经错乱的。 “砰!”这时小六拿起砖头,对着锁头很麻利砸了一下,锁就砸开了。 哇,这小子,以前整天砸锁吗? “吱”我推开门,里面黑乎乎的。 都不知家里还有没有蜡烛。 我们走进一楼,顺手把门关上。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忽然感觉房子很深森。 “算了,小六,我们还是站在这里吧!”我把门打开,祈祷雨快点停。 “哇拉,哇拉,哇拉……”麻将声又响起了,好像就是从对面三婶那房子里传出来的。 怎么回事? 三婶家之前发生什么事了? 明天有必要去拜访一下三婶才行。 这时雨好像稍稍变小了一点,或许根本没有小,只是我一直希望它变小而已。 “小六,不要在这里待了,我们回舅舅家。”我拉着小六就冲进雨里。 脚底下踩着的瓦砾声,沙沙作响,那种身后有人跟踪的感觉笼罩了我全身
跑到十字路口, 顺道用电筒光往刚才老婆婆烧纸钱的地方照了照。 纸钱烟早被水冲得不见踪影, 湿漉的地面上还插着那几根烧了大半截但已经熄灭的香。 几个碗不见了。 但有几个红色的鸡蛋正泡在了泥水中。 这是祭奠的鸡蛋。 民间有这么一个禁忌: 在十字路口,或河岸边看到这种鸡蛋, 千万不要去拾弄它, 更不能吃它, 倘若如此,那将会冲撞鬼魂,从此霉运不断,乃至性命堪忧。 小六行走不便, 我扶着他匆匆离开。 回到舅舅家, 发现舅舅、舅妈正在门口着急着张看着。 “你们去哪了?”一看到我们湿漉漉的跑回来,舅妈马上拿出了两条毛巾。 “先去换套干衣服。”舅舅说。 我换好衣服,一边用毛巾不停地搓着长头发,一边走到了一楼客厅。 小六早已换好衣服,又在看他的灰太狼了。 “阿芸,你们究竟去哪里了?”舅妈递给我一杯热开水。 “我去找你们了。”我边接过开水边说。 “找我们?”舅舅满脸疑惑。 然后我提起了残书不见的事。 “傻丫头!”在一旁的舅妈摸了摸我的头。 原来,今天下午舅妈走进房间看我的时候,顺道收拾了一下桌面,并把装有残书的盒子放进了书桌抽屉里。 后来舅舅、舅妈去哪里了? 他们真是回他们的村子了,听说是去找一个叫八姑的人,不过没找着。 八姑是谁? 舅舅同舅妈对望一眼,然后说她是一位高人。 “高人”在这一带就是指鬼神打交道的人,就是“鬼婆”这一类人。 也有人称她们为“神婆”。 一提到鬼婆,我马上就把今晚去荒村听到麻将声的事说了出来。 “以后少去那里!”舅妈告诫我,还说刚才回村子里,听村民说那里真是闹鬼了。 有一村民前天半夜从荒村经过,看到一位男子走进荒村里一下子就不见了,而且那位男子手上、衣服上都粘了很多鲜红的血印。 听舅妈有声有色的描绘我的心都在颤抖了。 那个寂静空旷,满是瓦砾,毫无生气的荒村真是“闹鬼”了吗? 怕怕!怕怕! 晚上睡觉时总是心慌慌的, 我把头都蒙在了被子里。 原计划晚上看残书的, 现在也暂时没胆量去打开盒子了。 多年来受的教育都是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但又偏偏让我碰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明天去找找三婶,问一问山洪前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山洪那晚发生的详细的事情。 那天在新村里三婶总是故意扯开话题,似乎根本不想提起那晚发生的事。 三婶好像一直在故意隐瞒着什么事情。 脑里整夜都在想着这些事情, 一夜都没睡好, 一大早我起来时, 舅舅、舅妈、小六都还没起床。 我给他们煲好一点粥,然后就一个人去新村了。 这次我走了另外一条路,绕开了荒村。 很巧,刚好就在新村的村口碰到三婶。 三婶正从江边洗菜回来。 “阿芸,你的眼睛怎么了?这么红的。”这是三婶看到我的第一句话。 肯定是我昨晚没睡好。 现在变成熊猫眼了。 我跟着三婶回家, 把昨晚回荒村的事告诉了三婶。 “你晚上真的去荒村了?”三婶很恐惧的表情。 “怎么了?难道那里真闹鬼了。”我很怕的看着三婶。 “以后你不要去那里了。那里现在很邪。”三婶小声靠近我耳边说。 “对了,三婶,山洪那晚,你家里有人在打麻将吗?”我小声问
52书库推荐浏览: 两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