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姑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也许是七叔公,也许是三伯,也许是三婶,也许是我, 总之可以是村子的任何一个人, 但绝不会是村长,我深信这点。 兰姨死后,村长陷入深深的自责及痛楚之中。 生不如死感觉, 估计是八姑最喜欢看到的。 所以在村长尚未尝尽苦楚之前, 八姑是不会再动他的。 我内心也十分的矛盾。 我如果把真相告诉村民, 村民们去找八姑算帐, 到时冲突起来, 不知又会弄出几条人命。 如果不告诉村民, 村民们就没有提访意识, 到时八姑又会频频得手。 总之我不希望八姑再去骚扰村民, 但也不愿看到村民去找八姑算账。 前人的恩怨最好不要再在今人的身上重蹈了。 不过理智最终还是告诉我, 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做法, 村民们、八姑两者之间,我只能选择一者。 当村民得知事件的真相后, 既气愤又恐惧。 八姑可是附近有名的“鬼婆”, 面对鬼婆谁不怕? 面对困境, 总该有个主持局面的人物。 可是村长极度伤心, 把自己关在屋里, 威望最高的七叔公, 竟也摆出一幅不理不管的姿态。 晚上的新村, 灯火明亮, 不时传出狗吠声, 每个人都不能安静入睡, 每个人都在等待八姑的到来。 可是这一夜八姑没有出现。 我同小六疲惫地坐在三婶家客厅的沙发上, 三伯、三婶也同我们一样, 也是一夜未眠。 “姐,你认为八姑的下一个目标最有可能是谁?”小六打着呵欠问我。 的确要好好想想, 这样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 八叔婆是被烧死的,兰姨就死于火灾。 那八叔公是怎么死的? 我看着三伯。 事到如今, 三伯不再隐瞒。 小雨死后, 八叔公伤心过度, 不久就双目失明了。 可是奇怪的很, 失明的八叔公竟也不用靠拐杖探路。 只是八叔公养有一只黑猫, 八叔公无论走到哪, 黑猫就跟到哪。 村民说黑猫的眼睛就是八叔公的眼睛。 有的村民还说,夜里八叔公的眼睛会像猫眼那样闪着蓝光。 炼尸油事件后, 村民们简直就把八叔公当成了妖怪, 避而远之。 而自从八叔婆染了怪病后, 更是闹得人心惶惶。 八叔公似乎也预感到了不详事将要发生。 带着八叔婆搬到山湖边的小木屋。 八叔婆的“疯癫症”时好时坏, 犯病时就会跑进深山到处乱窜。 有一天, 八叔婆的病又犯了, 这次八叔婆不是往深山里跑, 而是跑回了村子里。 满脸疙瘩, 成片的斑块, 溃烂的鼻子, 粘稠的渗液。 “麻风婆来了,麻风婆来了。” 村民们一看到此时八叔婆的样子, 吓得到处乱跑。 “烧了麻风婆。”有两个人提议。 这两个人正是七叔公同村长。 “对,烧了她,有的村民跟着附和。” 村长、七叔公两家跟八叔公家矛盾一直很深。 尸油事件后,老村长、六叔公自杀。 这三家的仇恨并未缓解,反而因此加深了。 村长、七叔公就在这种仇恨的氛围下, 做了一个十分歹毒的决定, 动员村民们火烧八叔婆。 这一做法也让村民们往后都活在了阴影之下。 其实当时并不能确定八叔婆患的就是麻风病, 只不过当时恐吓过度的村民, 都抱着了“宁可杀错,不要放过”的心态。 拿着火把的村民,把八叔婆赶进了村里的一间茅房里。 茅房着火了, 八叔婆困在里面, 撕心裂肺地惨叫。 就在这时,忽然从茅房边窜出一只黑猫, 八叔公养的那只猫。 黑猫挡在村民前面, 全身毛发竖立, 利牙尽露, 双眼幽蓝。 吓得村民们连连后退。 八叔婆的惨叫声在火屋里传出, 让人听了毛骨耸然。 黑猫转身拼了命地钻进火屋里。 火堆里,黑猫全身是火, 那双眼愤怒地盯着村民们, 最后黑猫倒下, 全身皮毛烧焦。 那双睁大的眼也烧到爆裂。 八叔婆也伤成了焦炭。 有人说, 八叔婆被村民火烧的时候, 八叔公正在山湖里的竹筏上钓鱼。 预感到八叔婆出事, 马上让黑猫赶去八叔婆身边, 不过还是来迟了。 村长、七叔公看到八叔婆死后, 害怕八叔公报复, 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也要向八叔公下手, 带着一些狂热的村民又赶去了山湖边。 山湖里,八叔公正静静坐在竹筏上。 有人说黑猫就是八叔公的眼睛, 黑猫死了, 八叔公在湖上一步也走不了。 不过八叔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此时的他更像生无所恋。 八叔公又唱起了童谣: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训落床, 听朝阿妈要赶插秧罗, 阿爷睇牛佢上山岗…… 声音很凄惨。 八叔公临死前说了这么一句话:“因果循环,18年后,一一相报……” 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村民们离开山湖前,也放了一把火把湖边小木屋烧掉了。 当天晚上,山湖方向,群猫长叫,凄凉的声音传到村子,闻者战栗。 第二天,村民们壮胆,去到湖边,竟发现尸体躺在了岸边上,像睡着了一样,身边还守着一只黑猫。 从此村民噩梦不断。
“这么说,八姑将会选择水杀。”听完三伯的述说,我不禁在想。 “水杀?”三婶表示不解。 就是说有一位村民将会被水淹死。 这村民将会是谁? “七叔公!”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得去通知七叔公。”三伯说完,就领着我们往七叔公家走去。 早晨的村庄, 还处于沉睡的状态, 十分的安静。 天空是浅蓝色的,没见白云,也没见有朝霞。 眼睛视角前方是连绵不断起伏的群山, 而新村正被山的双臂环抱着。 这本该是多么宁静、和谐的景象呀! 赶到七叔公楼房前, 发现大门上了锁。 人呢? “七叔公去后山池塘了。”有个村民告诉我们。 后山池塘! 不好。 我们匆匆忙忙往后山池塘奔去。 进山,走山路,快速行走, 赶到山湖边, 我们几个人都气喘嘘嘘的。 三伯用一只手捶了几下腰背。 人老腰不行了。 满脸苍白的小六,夸张地喘着大气,样子很吓人。 而山湖边上, 七叔公正背对着我们, 一只手拄着拐杖, 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也不知他在湖边站了多久。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湖水, 早晨的山湖水成了墨绿色, 湖面飘着不少树叶。 也许七叔公正沉浸到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 “七叔公。”三伯轻轻叫了一声。 七叔公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然后转过头, 目光深邃, 满脸苍桑, 用一惯严肃的表情看了看我们。 “七叔公,快离开这里。八姑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你,要小心水……”我正要劝说七叔公离开这里。 七叔公不屑地笑了几下,打断了我的话语。 “凶手不是八姑,八姑要想报仇,早就可以下手,也不用等到今天。”七叔公声音不大,我们却都听得很清楚。 “那凶手是谁?”我不解。 “别装了!”七叔公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感到有点心慌,接着说:“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什么?我?”我很吃惊。 三伯、三婶、小六都很吃惊,实在想不明白,七叔公怎么会说我是凶手。 你一定是疯了! 我心中暗暗骂了七叔公一句。 “七叔公,七叔公!”这时忽然有个村民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山湖边。 怎么了? “阿戈,阿戈出事了。”村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荒村十字路口, 围着很多村民, 旁边停着一辆警车, 还围了隔离线。 在上次八姑烧纸钱地地方, 直直躺着一个男青年, 死了, 死相怪异。 四枚长长的棺材钉, 比上次舅舅家墙外的棺材钉还要长, 分别**男青年的双眼,双耳。 眼上,耳上,地上全是凝固了的血迹…… 这个男青年正是阿戈。 被警察拦在了隔离线外的村民中, 有一个老人, 蹲坐在地面上, 抱头痛哭, 他就七叔公。 当村民告诉他阿戈出事后, 他马上就神色大变。 拄着拐杖没走几步就双脚发抖,差点倒下, 幸亏三伯及时扶住。 当来到荒村路口, 看到阿戈死去的一幕, 就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我没料到八姑竟对阿戈下手了。 我之前还天真的认为, 八姑会选择水杀。 根本没料到这次用了棺材钉。 我苦笑了一下。 杀人的方法千种万种, 凶手如果有心杀人, 又怎么会拘泥于杀人的手法呢? 由于村子一连死了两个人, 阿戈又是通辑犯, 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法医请到现场鉴定。 可是最后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钉上的指纹是阿戈自己的, 阿戈身上也没其它伤痕, 现场也没留下搏斗的痕迹…… 总不会是自杀吧! 阿戈这大恶人,会自杀? 我打死也不相信。 村民们议论纷纷,恐惧的表情涌上了每个人的脸上。 谁是凶手? “是你杀了阿戈,是你杀了阿戈。”七叔公拿起拐杖就向我扔来,村民们急忙将七叔公拦住。 七叔公一定是伤心过度了。 村民们强行地将七叔公扶回新村。 七叔公为何认为是我杀了阿戈? 八姑才是真正的凶手。 八姑在哪里了? 我一定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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