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去川上亲家家里吃酒的王卫煌夫妇回来了。他们刚一进屋门,王冠烈便到爹娘面前道:“白鹤石上的那座无主坟,前两天,不知道叫谁去把它给掘了。只有一对白鹤,腾空而起,朝着十二尖山飞去了。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人的尸体。”
王卫煌听罢,万分气恼的道:“孽障啊,孽障!你立即去把那些孽障给我叫到祠堂里去,看我不打死他们才好!”
王冠烈于是去随便叫了几个族下人,并私下里给他们每人二十两银子,说:“你们准备到祠堂去受点皮肉之苦吧!因为那掘墓之事,让老族长知道了。只要你们不供出,是我叫你们去掘的就行。到时,我自会叫我的兄弟们,将那家法,狠举轻落。只叫你们受点儿皮肉伤。这每人二十两银子,就到手了。你们千万不可以供出我家弟兄来,切记切记!”
族下人本来就惧于王冠烈的威严,只要他喊到自己,平常就没有不敢不从的。今日见族长拿银子来,买自己去挨打,虽说有点不情愿,但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心下也就无话可说了。
于是,王冠烈将那几个卖打之人,绑起来送进王家祠堂去。他们进到祠堂一看,那老族长早已端坐在上方,看样子气恼的不行。
当年五十刚过的王卫煌,人看上去很庄重严肃。他见堂前站了一排掘墓者,就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大手一拍八仙桌,大声吼道:“你们这群孽障,还不快跪下!”
那几个被绑着的族人,慌忙跪着一排。都做出十分害怕的样子。
那王卫煌又吼道:“是谁叫你等,去掘白鹤石上的那座坟的?”
跪着的一个叫王冠风的汉子回答道:“回老族长,没有人叫。是我们被那冤魂吵烦了,自发的去干的!”
“你们可知道,你们都做下了什么坏事?”王卫煌继续吼道:“几百年前,就曾有高人说,那白鹤石,乃梅河的镇河之石,有了它,这梅河在千百年来,才得以风调雨顺。你们这些猪头,就没有想想,这镇河之石里,就没有镇河之宝么?那一对神鹤,显然便是镇河之宝啊!你们只顾眼前,受不得一时的惊吵,而做下此等之事,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办?”
跪着的族下人齐声道:“我等无知莽撞,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甘愿接受家法处置!”
“那你们就给我上家法去!”王卫煌指着福、禄、寿、禧四个儿子道:“你们去给我将这群孽障,狠狠地打!”
真的那福禄寿禧四兄弟,便凶神恶煞般的提着家法棍,走上前将那几人,按倒在地,一阵棍棒交加起来。由于几弟兄事先就得到大哥的吩咐,所以那看似十分用力的棍棒,举得高高的,而实际落到那几个族人的身上时,就跟擦痒痒一般。那几个被打的族人,却故意的大声嚎叫了起来,哀求族长道:“下次再不敢了,求族长老爷饶命!”
此事过后的二十几年来,真的那梅河,就连年的变得水患不断了。
老族长王卫煌,在很多时候,就朝着北边的那十二尖山,看个不停。好像是在找寻那对神鹤的身影。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五章 老
面对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老父,再加上自己二十多年前,做下的莽撞之事,王冠烈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痛哭流涕的对父亲王卫煌道:“爹爹,二十多年前,掘白鹤石上的那座无主坟,是我指使他们干的。我当时......,现在,儿子知道错了!”
一直紧闭双目的王卫煌,一听此言,强打起精神,伸出颤颤抖抖的手,指着王冠烈道:“你、你、你这个狗东西啊!你做下了伤天害理之事,如今,报、报应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后来,还听说你、你在掘坟的那天,暴打过梅河北岸的章尘离。是不是啊!”
“是的。当时,章尘离他忽然的就跑了过来,说是他的师父,要他保护好那座坟。我只当他是个疯子,在说疯话。而他却爬在那坟上不起来。我去拉他时,他耍横,我是打过他的。”王冠烈后悔不迭的说。
王卫煌又咳出一口血来,章氏急忙给他揩擦干净后,哭着对跪着一排的儿子们道:“你们这些不听话的东西呀!你父亲当时是给你们怎么讲的?可你们就是不听。不知道你们,到底还背着我们,做下了多少丧失人伦的事哦!”
喘息稍微平稳的王卫煌,又对王冠烈道:“你真的以为,那章尘离就是个疯子了啊!他的师父,其实就是当年百羊镇天子殿里,二十五年前圆寂的黄长老和尚。他是在黄长老死后,表面上变得疯疯癫癫的。其实,他那时就做了阴差,专门在阳世里捉人呢!直到前几年,章尘离才退去阴职,做了地理先生,看相算命的。他的这些技艺,全都是他的师父黄长老在阴阳两界,传授给他的。你们不问清红皂白,便把他一顿痛打,真是作孽啊!”
“爹爹,孩儿们当时实在是不知道哇!所以才铸成大错。我等也为梅河这多年来的水患不断,而后悔着呢!”时年已五十多岁了的王冠烈,毕竟不再是年轻之时的莽撞之人了。他对自己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深感内疚。于是就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现在你才知道后悔,又有何用?看来,我王家,就要大势已去,好运到头了呢!你们都好自为之吧!”王卫煌昏昏沉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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