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去给冠烈他说说吧!我也曾经给他提起过这件事情的。可是他却说,如今正是老爷的守丧期间,就去给宽儿张罗媳妇,是要遭到人笑话的。”陈桂枝十分委屈的说。
婆婆生气的道:“我一看着宽儿那样子,就心疼不已。老爷不死已经死了,哪有活人不顾,去顾死人的道理!”
老人正在生着气时,那王冠烈就走进了门来。王冠烈一见娘和陈桂枝都流眼抹泪的样子,就朝陈桂枝吼道:“你是何事,又惹得娘生气了?”
老人一见王冠烈到来,就站起来骂王冠烈道:“桂枝何时惹过我生气的?你家的宽儿病了,你知道吗?”
“娘,那是孩子大了,在猫叫春!”王冠烈大大咧咧道。
“放你娘的屁。宽儿是得了夜游症,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赶紧过河去,给陈家下聘礼,将那陈四姑娶过来,给宽儿冲冲喜才行呢!”老人颤微微吼叫道。
“娘,您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现在正处于重孝期间。爹的七七都还没过,就去为宽儿张罗婚事,恐怕不大妥当吧!”王冠烈低着头说。
“等到死人的七七之后,那我王家就可能要大难临头了!”老人气愤至极的道。
可是王冠烈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对娘说道:“娘,我现在身为王家的族长,不可以带头坏了祖宗的规矩。那样会遭人笑话的啊!”
“规矩、规矩,你去死吧!我还听宽儿说,你们就不曾给章半仙儿看地的银子,这是真的吗?你这又是哪来的规矩?当娘的问问你,你们到底要那么多的银子有何用?言而无信,出尔反尔,难道这就是我王家的规矩吗?”老人咒骂王冠烈道。
王冠烈突然听见娘这么一骂,就把头低得更低了。他轻声嘀咕道:“只怪那章半仙儿,在爹下葬那天,害得我们弟兄,个个都跪得腰酸腿软的,只差叫我们爬不起来。”
“哦,原来是你老爹死了,害得你们下跪了啊!所以你们就把气,给发到章半仙儿身上去了?那真是这样的话,在我死了以后,就不再麻烦你们,下跪好了!”老人一个劲的哭了起来。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冠烈继续跪着说。
老人指着王冠烈的鼻尖,边哭边说道:“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意思。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们就得听我的。明天,你们兄弟几个,给我带着那一千两银子,过河去给章半仙儿赔罪去。还有,你和桂枝,得赶紧张罗宽儿的事情!”
“娘,这真的有些不妥啊!”王冠烈还在犟着说。
“那你就看着我死了算了!”老人说着,就要撞向那张大八仙桌。陈桂枝赶忙奔去扶住了婆婆,回过头来哀怨的对王冠烈道:“宽儿他爹,你就听娘一句话,行吗?”
王冠烈从地上站起来,抱住老人道:“娘,您请息怒。我一切按您所说的去做,只求您老别再生气了!”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三十八章
王老太太见孙子王步宽得了夜游症,急忙去找到儿子王冠烈和媳妇陈桂枝,要他们给孙子娶媳妇冲喜的消息,在梅河两岸不胫而走。
消息传到梅河北岸陈家大院后,那陈家大院也为此事,议论得沸沸扬扬开来。那陈家大院,是王冠烈媳妇陈桂枝的娘家。老爷陈展鹤,如今已经进七十岁了。陈展鹤大半生来,在七岳山开办煤矿。家道殷实不说,而且人丁也十分兴旺。老伴周氏,一生为陈展鹤生养三儿两女,儿女也都早已各自成家,娶的和嫁的都是大户人家。
这里,单说那陈展鹤的孙女陈四姑。那陈四姑乃陈展鹤长子陈跃南的女儿。陈四姑自小聪明伶俐,长得逗人喜爱。只因陈四姑在十多年前,和一群小儿一同在雪地上玩耍的时候,遇见了那个大头和尚。在“肥地主”王步宽麻着胆子,摸了那大头和尚的人骨佛珠后,就送给了王步宽一只货郎鼓儿,还将陈四姑许配给王步宽做媳妇儿。当时那还只有五、六岁的陈四姑,就将那大头和尚的话,信以为真了起来。因为她对那大头和尚的话,深信不疑。及至回家向父母谈论那大头和尚之事后,那爹娘也趣笑过四姑,说四姑儿能嫁到姑姑家里去,是稀饭泡米汤——亲上加亲(清上加清)的好事。于是在陈四姑幼小的心灵里,就满以为自己真正有了婆家,那表哥王步宽,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但只因那王步宽小时候,长得一头小肥猪似的,肥滚滚的,人们便都叫他为“肥地主”。所以在陈四姑的眼里,怎么看着王步宽都不顺眼。但在自此以后的交往玩耍中,那陈四姑在王步宽面前,却也不知怎么的,变得羞羞涩涩了起来。无时无刻不都在心里,仔细的观察着王步宽的一切变化。由于各自都在朝着大里长,慢慢地陈四姑就发现,那昔日的“肥地主”王步宽,身体开始越长越逗人爱看了起来。那王步宽的身子,已由原来的上下肥胖,变得高高挑挑,棱角分明起来。在不知自己身材也已发生变化的四姑儿心里,只是对王步宽越来越热乎起来。真心巴望着,有朝一日,做那表哥的媳妇去。
其实,那陈四姑哪里知道,她自己的身子,也变化得人见人爱起来了。春夏天里,那陈四姑套着一身挑花绣朵的旗袍,行走在梅河岸边时,就恰如那微风里摇曳的杨柳枝儿,迎风而动着。秋冬之时,那玫红色的夹袄,穿在四姑儿那苗条的身上,又似那精灵般的红狐,惹得人不忍眨眼。圆盘大脸如满月,不见一丝雪与霜。三寸金莲似乳鹿,丁丁点点移青云。不比闭月和羞花,也胜沉鱼与落雁。谁家公子不眼斜,只怕装聋在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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