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王冠烈夫妇,却还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他们在等待着陈跃南两口子,忙活完了之后,准备正式向他们提出下聘结亲的事情。
陈桂枝看见哥嫂忙得差不多了,就走上前去,一把拉着嫂子的手说:“嫂嫂,看你都忙活一大天了,现在可以坐下来歇歇了吧!”
哥嫂见妹妹在和自己打招呼,于是就坐了下来,亲热的与妹妹妹夫拉起了家常来。陈跃南问陈桂枝道:“妹妹,你们家近来,可一切都好?”
陈桂枝笑着回答:“这一阵子来,家中一切都还算平安。只是全家还在为公爹守孝,有一些事情,不能上手办理而已。”
嫂子便劝说陈桂枝道:“像你们这有头有脸的人家,当然是守孝尽节为重了。因为百事孝为先嘛!”
王冠烈这时便问起舅兄道:“不知道上次万如九到你们家来,准备给四姑儿提媒之事,哥嫂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跃南高兴笑说道:“这事,我们高兴啊!四姑儿能高攀上你们家,乃是她的福分啦!再说,这老亲世戚的,相互都能照应,是门好亲事啊!历来说,稀饭泡米汤——亲(清)上加亲(清)了呢!只是......”
“只是什么?”陈桂枝看着欲言又止的哥哥陈跃南问道。
“只是爹爹不同意这门亲事。老人家今天的表情,你们大概也看出一二来了吧!”嫂嫂笑着对陈桂枝说。
“不知道爹爹他为何,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呢?”陈桂枝自言自语的说。
陈跃南对王冠烈道:“老人家的心思,我们一下子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是我们又不好违背老人的意志。”
正在说着话时,他们就抬头看见,娘扶着爹,也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于是都纷纷站起,招呼爹娘上座。
坐下之后的陈老太爷,对着陈桂枝道:“我说桂枝啊!你们那抬盒里的绫罗绸缎,金簪银镯和红包,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陈桂枝笑着对爹爹道:“爹,我们正在和哥嫂商量此事呢。我们今天,想来向四姑儿下个定准。”
“下个定准就有那么多的好礼,恐怕你们家,早已经是金银满仓,堆放不下了是吧!不然怎么会请着大劳动力,向着外边送银子?”陈老大爷绵里藏针的说。
俗话说打锣听音,说话听声。王冠烈一听岳父大人话里有话,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慌忙回答道:“岳父大人,您老言重了。只因家父刚刚过世,家中缴缠不少。今日这点儿薄礼,真还没脸拿得出手呢!还望岳父岳母和哥嫂们海涵才是!”
陈老大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地道:“如此大礼,老夫领受不起啊!我劝你们,回头把那些东西,悉数给我带回去好了!”
陈桂枝听见爹爹一出此言,一下子就流起了眼泪来,她问爹爹道;“爹爹,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得罪了您老,您今天要这样带刺的伤着我们?做女儿的,有哪里不对,您老就直接的说出来啊!我们也好改正。”
“你有能力改正吗!而且你改正得了吗?”陈老太爷一下子火气冲了起来。“你们王家,仗着财大气粗,人多势众,话不说屁不放的,就将你们的父亲,埋到梅河岸边我家的地盘上,你们事先给我打过一声招呼,征得我的许可吗?你们可要想清楚,那可是我陈家的地盘。你们凭什么,说要埋人就要埋人呢?你们要改正的话,就把你那老爹的墓,从我陈家的地盘上给迁走!”
王冠烈一听,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了。他慌忙站起身,一下子跪在陈老太爷面前,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先接受不孝女婿的赔罪!这都是不孝女婿的过错,与桂枝无关。将家父安葬到岳父家的地盘上,当时也是情非得已。您老当时也是看到那情形的。只因那章半仙儿,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就空前绝后的想到了那一绝招,要以游丧方式,安葬家父。因为那天,不知道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才是家父的安身之所在。从寅时到未时,用去大半天时间,本来就转得我们筋疲力尽,七生八死的。直到下午,才在梅河岸边的大樟树下,应验了那‘九天飞蛇击大鼓,鲤鱼停步爬上树;道上行人戴铁帽,三双猿猴正上路’的说法。当时我就在想,幸好此地是在自己岳父的地盘上,要是在别处,不知道还要换多少话说。之后,我一直想找时间过来,给您老说明情况的。可是由于近段时日,守孝在家,没有时间前来。这是做晚辈的不对,我现在就给您老赔罪!”王冠烈说完,就砰砰的叩起头来。
哪知那陈老太爷气呼呼道:“就只有你们家,想到了子子孙孙,千秋万代的事情?我们就想不到是吗?你家现在是儿孙满堂,可我家也同样是满堂儿孙呢。我也暂且不论那大樟树下,到底是不是什么帝王宝地,但那是我的地方,我也十分喜欢那里。你们凭什么,就要来霸占了呢?还想着要来娶我家孙女四姑儿做媳妇儿。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只要我的眼睛还睁着,这事就没门儿。你们若将你老爹的墓迁开去,我就还认你这个女婿。否则,我们就是仇家了!”
王冠烈听到岳父放出这般硬话来,顿时也气冲牛斗。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陈老太爷道:“您老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您仔细的想想,在整个拦羊镇,莫说我王冠烈只是想找一块地皮,我就是想要谁人死,谁人活,我都是做得到的。我现在也告诉你,那迁坟之事,我万万做不到!如果您有本事的话,您去将那坟掘了好了!”说完拂袖走出门外。又回头朝屋里高叫道:“桂枝,桂枝,我们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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