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里挑水回来的章七儿,看见刘梅花坐在自己的家里,心想一定是有好事儿来了。慌忙放下水桶后,走过来向刘梅花问好道:“陈家表婶您早!”
顾家春就笑着纠正道:“七儿啊,你还给她叫什么表婶?从今日起,你就要改称丈母娘了!”
章七儿一听,高兴地一下子就跪在刘梅花面前道:“岳母大人在上,请受愚婿一拜!”说完,就给刘梅花叩了几个响头。
刘梅花慌忙拉起地上的章七儿,笑着说:“多乖的一个儿子啊!四姑儿能嫁给七儿,我也就放心了!”说着时,就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来,放到章七儿的手上道:“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地待我的四姑儿啊!”
顾家春接着叫起章七儿。“七儿啊!你赶紧去将你黑汉大伯叫过来。他是一族之长,我们就去请他来,做你们的大媒吧!”
刘梅花就显得十分感动道:“还是亲家母你们,想得周到啊!”
“都是养儿带女之人,那人世间的基本礼数,还是要讲究到才行的!亲家母,你就先坐着喝茶,我这就去准备酒菜去了。我家可比不得你们家,有专门的厨子,丫环什么的。凡事还都得自己动手呢!”顾家春说笑着,就站起了身。
“那我也随你去灶房,帮着烧烧火吧!”刘梅花也随着站起来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亲家母你还是快坐着!”顾家春阻止道。
“我不正好一同去,与你拉拉家常?”
两个人说笑着,就一起进到灶房里,忙活去了。
不大一会儿,章七儿就请来了章家潮口的族长章黑汉。那已经六十多岁了的章黑汉,说话仍还是一副大嗓门。他人才一踏进门,就乐呵呵的对着章尘离大声笑道:“半仙兄弟,这是好事啊,大好事啊!没想到,我们章家,还能与老陈家攀上亲家,这个大媒,我来做定了!”
章尘离忙笑着招呼道:“族长大哥来了,快坐,快请坐!”
“嗨,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就把陈四姑这只凤凰给招住了呢?真有你们的本事!”章黑汉笑着继续问道。
章七儿端过来热茶,递到章黑汉手中时说:“族长大伯,您声音可要小点儿,我那丈母娘,正和我娘一起,在灶房里做菜呢!”
“没事的,没事的。那亲家母,我们过去都是认识的,她待人可和气着呢!”章黑汉笑着说。
酒菜上桌后,章七儿把盏倒酒。大家欢欢喜喜的酒过三巡之后,章黑汉才开口问顾家春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下聘?”
刘梅花却说道:“我看哪,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一切能节俭的,就都减了算了。常言说,开亲就是一家人,从此不说两家话。依我说,这一切都免了好了!”
“那怎么成?我章家好歹也有一族人呢,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当怎么做的,还得怎么做才行。半仙兄弟,你说是吗?”章黑汉笑着问章尘离道。
章尘离笑着答道:“这件事,我和家春,早就商量好了。就决定明日里去陈家下聘礼。饭后,七儿和我,还包括你这个大媒人,就去拦羊镇置办所需的物品,另外再下一千两银子的礼。亲家母他们养四姑儿这么大,也是不容易的!”
章黑汉听后哈哈大笑道:“这就对啦!我想我们整个章家潮口,也只有你半仙兄弟,可以这样出手大方阔绰的。你就得给我们章家族里,挣一回脸面!”
第二日,也就是大年初六了。章七儿一早去叫来自家的几个哥哥,帮着抬起抬盒,由媒人章黑汉带队,一路闹闹热热的向着陈家大院而去。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
那天的章尘离家,一派喜气洋洋。那大红灯笼高高挂着,人们忙里忙外,准备为章七儿迎娶媳妇。
章尘离顾家春夫妇高兴得合不拢嘴,笑迎着四乡八里的亲朋好友。由于章尘离家过去多年里,没有做过红白喜事,所以前来恭贺的客人,就特别的多。整个院子里,欢腾一片。
中午时候,一顶大红轿子,沿着梅河北岸的弯弯山道,在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唢呐声,鞭炮声中,姗姗而来。人们伸长脖子,翘首以待那顶红轿,快快的到来。一阵之后,轿子终于给抬进了章尘离的院坝中。
好奇的客人们,有许多人都知道,过去的陈四姑是如何的美丽动人。他们一见到轿子进来,都争先恐后的拥前去,目睹新娘子的漂亮容颜。
可惜,那平日里楚楚动人的陈四姑,那日被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容颜。只有一袭火红,在两个伴娘的搀扶下,进到大堂,与新郎官章七儿一起,三拜九叩之后,就被伴娘匆匆的送入了洞房。
客人们兴犹未尽,只好又回到饭桌上,山吃海喝着。但都忍不住,纷纷议论起章七儿的福气来。
入夜,年轻人们就开始了闹洞房。大男小女们,想着各种法子,为难着新郎新娘二人。那章七儿早已被人们灌得酩酊大醉,晕晕乎乎的。于是就只好由着他们开着低俗的玩笑,做着下流的动作。
然而那新娘子陈四姑,任凭着人们怎样的逗她,趣她。她就只是静静的坐在新床之上,既不言语,也不说笑。就如一个木头人似的。好像那热闹的场景,根本与她毫无关系一样。
新郎官醉了,新娘子不搭理人。那些闹洞房的,就觉得没有兴趣了。只一阵之后,那闹洞房的热闹场面,也便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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